雨势大了些。
傅琼音撑伞来时,便看到这么一幕。
四周吵嚷,泥水飞溅。
惯来不近人情的谢敛,此刻仿佛倦怠极了,撤下一切防备。
他拥靠着宋矜,任由对面的人收拾他那些……本该被他这样的人,视做耻辱难堪的伤痕。
傅琼音抿了抿唇去,却什么也没说。
她转过脸去,将伞举到傅也平的头顶,轻声道:“祖父,时间不早了,您进宫快要赶不及了。”
“子琢日后还是小心些。”训过了何镂,傅也平又看向谢敛,略作思忖,“我卖你个人情,皇陵案我暂不插手,若你将来能回来,自己去收拾烂摊子便是。”
谢敛低咳,轻声唤她,“宋娘子。”
宋矜听出弦外之音,她觉得心口闷得发酸,只能哽着嗓子嗯了一声。
“多谢傅大人。”
“秦念便劳烦大人看顾了。”
傅也平抬手,“举手之劳。”
说完过后,傅也平便上了车,马车朝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
只剩下还有些没缓过来的看客。
刚刚还张牙舞爪的何镂,此时接连被敲打,脸色难看。
他不敢在惹谢敛,起身催促道:“还不快些将人送出去,天都亮了,等会开了集市,京都要是再堵个水泄不通……丢不丢人?”
差役不敢顶嘴,连忙称是。
又察觉到何镂的暗示,为首的差役擦了擦手,提着刀便冲到宋矜跟前,“小娘子,阻拦押送犯人可是重罪,还不快些离去!”
宋矜得了谢敛的认可,并不慌乱。
她摇头,说道:“我是谢大人的未婚妻,他去哪里,我自然跟去哪里。国朝律法规定,刑犯家人若愿意随从,可以一并随行。”
差役呆了一下,大概震惊得没回过神。
他收了刀,好心劝:“你又没过门,未婚夫妻算什么……就是有了婚姻事实,立刻和离了回娘家,都不用吃这苦啊。”
不止是差役,围观的人都议论起来。
当然,主要是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