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这时候,才真正活了过来。
青年凌厉的眉间微蹙,形成一道浅浅的阴影。他挽起靛蓝直裰抠群吧八散令期其勿叁溜日更完姐文还有开车小视频的袖子,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腕,执笔如执刀般认真谨慎,落在竹纸上的字风骨峭拔。
腕骨瘦得锋利,绵延出淡青的脉络。
他腕间系着根很旧的红绳。
有些地方,红绳是驱邪安灾的象征。但成年郎君戴着就有些别扭,看来这红绳对他很珍贵。
宋矜有时候不太理解谢敛。
外人觉得他冷血而狠辣,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她所见的谢敛,却是个内敛有原则的人,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肃清朝野、推行新政。
但无论如何,
都不该一腔孤勇地从容赴死。
谢敛无声搁了笔,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宋矜猛然回神,摇头。
但谢敛仍在看她,宋矜胡乱诌了个借口,佯装好奇地问道:“我们去了邕州城,安顿在哪里?邕州城的坊市,也和汴京城相似吗?”
谢敛沉默片刻,和她解释岭南的城制。
最终,补充道:“我托曹都督准备了一处宅院,位置还算方便,曾是京都外放的官员府邸,内里的陈设与后院都仿得京都一带。”
仿制外地风格,是十分费钱的。
以谢敛的作风,恐怕是不屑如此的,宋矜不由深思。
她抬眼。
猝不及防撞上谢敛的目光,他似乎无措了一瞬。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一向孤僻清冷到有些漠然的谢敛,仿佛有些许的忐忑。在她目光探过去之前,他纤浓眼睫低垂,目光重新落在笔墨上。
“谢先生喜欢京都的宅院布置?”宋矜心口跳得有点快,不太敢和他对视。
青年抬眼看她一眼,不说喜欢,也不说是觉得谁喜欢。
宋矜看他笔尖的墨,浓得要滴落。
青年提笔继续写字,他写了片刻,忽然移了笔洗把笔洗了。收起那张写了一半的纸,瞥了眼窗外,低声道:“我是辰州人。”
辰州远离京都,在沅水下游。
宋矜先是想,他好像真是为她的喜好准备的,但不太确定。
又想,她小时候还真见过谢敛不成?
“我记得,十二年前沅水发了洪水……”宋矜提起了精神,看向坐在窗下翻书的谢敛,“当时谢先生应当才九岁,记得洪水么?”
青年指骨修长,翻开一页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