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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没几个人将新政当回事。
岭南地处偏僻,贫困落后。即便是节度使曹寿一手遮天,朝廷都睁只眼闭只眼懒得管,俨然不信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岭南当地的世家、豪族、百姓也是这么想的。
谢敛名义上是曹寿的幕僚,
实则可以调遣曹寿的人,查看岭南各地相关记录,在最短的时间内初步制定了推行方案。
次月曹夫人寿宴。
宴请了岭南各地名望、官宦、商贾,与曹寿手底下的人一起到府,成了多年来曹氏家族最为繁华郑重的一次宴会。
其中也包括,京都派遣过来的提刑按察使何镂。
谢敛是何镂手下最受重用的人,当然应邀。
因为宴席是带家眷的,宋矜也打扮好了,乘坐马车和谢敛一起到曹府赴宴。
比起京都风物的工整文秀,曹府更为开阔热闹。
宋矜坐在树荫下,看着水池里的锦鲤吃嘉庆子,酸得眉头微皱。对面的女客用岭南话聊天,宋矜听不懂,反倒落了个清净。
毕竟,她来岭南不久。
也只露了一次面,大家都只当她是个凑数的,没人理她。
没多久,鱼贯而入的丫鬟仆妇簇拥着一位贵夫人进来,坐在主人席上。
那夫人年约二十来岁,乌发整齐地高高绾起。插着赤金掩鬓,鬓边簪花娇艳动人,满身锦衣流光溢彩,十分高贵明艳。
女客们纷纷面露歆羡。
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
曹寿的夫人赵氏,出身书香世家。父兄在朝中当官的当官,在四处行商的行商,清贵富庶两不误。
如今嫁了人,丈夫也是只手遮天的节度使。
仆妇与贵夫人低语几句,曹夫人抬眼。
隔着人群,她径直朝着宋矜看过来,微微笑道:“那位,便是谢先生的夫人吧?我在闺中便听说过宋娘子,盼了这么久,今日才见到。”
宋矜见了礼,不太习惯。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然而不等大家探究出来。
赵夫人便道:“我与你母亲是同辈的姊妹,说起来,你倒是要叫我一声姨母了。从前在家中,就听长辈说你自幼聪慧,可惜一直没机会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