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还有人剿匪,后来6有一位知县死在匪徒手里,便没有人再去剿匪了。
来时的路上,路过的人家很多都荒废了。反倒是山林中,随行的衙役都很紧张,当时她只以为是怕有虫蛇,如今看恐怕是因为山匪。
她阿爹也任过州县,许多人交不起赋税、犯事了,就会相邀落草为寇。
如此说来,倒也说得通。
心里有了较为准确的猜测,再看县志便有了重点。这一回,宋矜一面翻书,一面将可疑的事件、案子、人物记下来,等晚些时候给谢敛看。
他们收拾得很辛苦。
谢敛挽起袖子,跟田二郎一起扫尘,弄出来许多杂物。
一直到天色将黑,县衙才被收拾出来。
宋矜收好县志和纸笔,起身跟着大家进去,屋内空无一物。好在谢敛早有准备,带了些必备的物品,田二又去借了些不好带的东西。
众人都累了,吃过饭便歇下了。
宋矜倒是很久,没有和谢敛住一间房了。
因为上次的事情,她其实不太想理谢敛。毕竟他说了嘛,迟早都是要和离的,那他再怎么举案齐眉,她当然只能做到相敬如宾了。
挺好,省事儿。
但外头下了雨,烛火吹得摇摇曳曳。
想到宣化县的匪徒这样猖狂,连当地的县官都敢杀,她心里就不太安稳。宋矜将县志和自己写了疑点的纸张摊开来,对谢敛说了自己看法。
谢敛只间或问几句,示意她继续说。
宋矜本来很多都是猜测,此时不由细细说清楚了。不知不觉间,她原本不打算说的猜测,也都和谢敛说了出来,她有点不好意思。
但既然都说了,她干脆一鼓作气。
“……知县虽然不是谢先生,但恐怕会被山匪盯上。”
青年若有所思。
宋矜本就忐忑,此时有些后悔。这么多年的记录里,宣化县都没再提一句山匪,却被她猜测到或许山匪已经开始要杀谢敛了。
“我猜得有些不着边际,谢先生不必当真。”她小声说。
谢敛却摇了摇头。
他抬眸看来,目光难掩赞许,温和和她解释:“你猜测得很在理,我来前问过往届县官,却都被搪塞了过去。问及山匪,都只说多年前就没了。可这山中的隐路,还有放哨的位置,甚至连头顶都盘旋着鹰隼……可见此处山匪的规模,恐怕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