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先前见过谢敛的小娘子们面色怅然若失,目光追随着谢敛的背影。
唯有赵夫人若有所思。
谢敛抱着宋矜去往客房,路上的人越来越少,怀里的女郎却越发紧张。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谢敛伸手拉开氅衣。
她一张脸泛着醉后的酡红,乌黑的眼睫毛湿润低垂。
谢敛伸手,将她汗湿的鬓发拨开。
“怎么喝那么多酒?”谢敛问。
“不开心。”她轻声。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直走到客房内,合上了门。谢敛将氅衣解开,将她放在榻上,才又问道:“怎么不开心了?”
女郎吸了吸鼻子,乌黑的眸子眼都不眨盯着他。
也不知是清醒着还是醉着。
过了一会儿,她低垂着眼睑,打了个呵欠。她靠着枕头,懒洋洋地垂着眉尖儿,好半天才说道:“这里的秘制金柑不好吃。”
“回头吃我给你买的。”谢敛说。
“不要。”她别过脸去。
这么多的小脾气,想必是醉了。
谢敛倒了水给她,哄着说:“要做什么才能开心些?”
她眼里蒙蒙地瞧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垂下脑袋,慢吞吞地说:“让我睡一睡。”
谢敛坐在她身侧。
女郎闭着眼,轻声说:“我要一个人睡。”
他回眸看她。
她面色透出醉后的潮红,一直晕到眼尾。
谢敛在她身侧坐了许久,才留下蔡嬷嬷守在门外。曹寿的小厮守在门外,一见他出来,便上前催促道:“谢先生该快些了,使节大人在等。”
“带路。”谢敛道。
小厮终于松了口气。
今夜说是举办宴会,实际上则是曹寿联系各州县知州,一起商议新政事宜。其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将谢敛引荐给众人。
顺着石子小路,穿过几道月亮门。
绕过花厅,里间会客的厅堂内遍地铺着漳绒地毯,四处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谢敛进来时,四周微妙地缄默一阵。
往日在朝堂上,谢敛曾是年少得志的新秀,他们都曾望尘莫及。如今本以为他会死在来岭南的路上,如今却又得了岭南节度使曹寿的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