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敛作为章永怡的学生,往日虽然被流放到了岭南……但章永怡是真放心不下他,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儿子也外放到岭南,作为关照。
离开京都前做的最后一件事,都是在致仕书中为谢敛说话,让陛下下定决心,秘密召谢敛回京都任职。
可见,章永怡对这个学生有多看重。
但现在章永怡已经没有实权了。
旗下党羽,多年来结交的关系网,自然而然地溃散,帮不了谢敛半分。
“道理是这样。”谢敛坐在灯下,全然不见半分忐忑,反而越发从容沉稳,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抠群八叭伞令七弃呜伞流“只是首辅用得上我,便不得不容忍我几度造次。”
傅也平气笑了,说:“你倒是成竹在胸。”
谢敛抬眼,“不敢。”
什么不敢?他明明敢得很!
但谢敛说得不错,若是用不着他,傅也平早让他从哪来回哪去了。
“含之是个聪明人。”傅也平略作思索,一针见血,“你若是想要推行新政,在朝中有所作为,就与我合作。自然,你若是与你老师一般迂腐,为了私情弃大好前途,我也不介意送你和你的老师一程。”
这话说出来,谢敛果然没有意外。
青年只淡淡看向他。
换做是任何一个人,这个选择都不好选。尤其是谢敛,他在朝中蒙受章永怡的提携荫蔽可不少。
背弃章永怡,不但将忍受良心煎熬。
还会陷入不忠不义的责骂。
天下的读书人,入学的第一件事,便是尊天地君亲师。谢敛学识渊博,性格古板迂腐比起章永怡更甚,恐怕不会轻易……
“好。”谢敛说。
傅也平豁然抬眼。
屋内烛火跳跃了一下,惹得傅也平回过神来。他垂眼瞧着谢敛,心情有些复杂,却只是慢慢点头道:“你能想通便好。”
谢敛瞧着屋外的雪。
窗牗没被关好,飞絮般的雪片子被风卷着吹入帘栊。青年收回目光,看向角落的更漏,说道:“时候不早了。”
傅也平也有些熬不住。
他点了下头,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与宋家的婚事不好。但那孩子与你患难与共,我怕你下不了手……”
话未落,谢敛豁然抬眼。
傅也平被目光灼烫得一愣神,眼前谢敛手里的茶盏落了地。清脆地一声,谢敛抿唇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