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安歇。”他闷头走到门口,才又回过头朝着她看过来,解释道,“闹事的人我已经着人去处置了,日后不会再有那样的事,莫怕。”
宋矜下意识瞧着他。
这才明白谢敛是来做什么的。
然而不等她回答,谢敛已然开门往外走去。
夜雨潇潇。
大雨吹入廊庑,寒意顺着雨丝漫开,渗入衣衫。
谢敛立在宋矜房门前片刻,才收回目光。他自己拎着一盏灯笼,顺着长廊往书房走。
王伯在远处厚着,过来为他提灯。
谢敛回头看一眼,道:“拨两个人守着宋娘子,别叫旁人冲撞了她。”
王伯称是。
谢敛又道:“也别让她出去了。”
这话叫王伯微微一愣。
谢敛待宋矜一向好,宋矜便是要回娘家也是打声招呼就走了,谢敛是从来不限制些什么的。
但既然是谢敛的吩咐,想必是怕外头那些人伤害宋矜。
王伯连忙点头,说下去安排。
“下去吧。”谢敛自己拎起灯笼,起身朝着书房走去,“明日让蔡嬷嬷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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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府。
此时夜已深。
傅也平上了年纪,平日一向睡得早。但今日只吃了半盏茶,仍精神瞿烁地听着赵辰京说话。
“不止是这一处的州县官吏和乡绅豪族合作,衡田时使用两套尺子,将大部分田地分给这些当地的乡绅豪族。”
“这些都是学生收集的证据,有十几个州县的大小官吏勾结的铁证,只要交上去,谢敛必然受天下人背弃。”
“别说是新政,如今的位置都保不住。”
“……”
傅也平的视线落在赵辰京身上。
他满身风尘,明显是一回来便立刻上门来了。
傅也平笑着道:“当年总有人将你与谢敛做比,我瞧着,你就是比谢敛要灵活些。”
赵辰京躬身道:“是老师教得好罢了。”
“非也非也。”傅也平将茶盏放下,招手让赵辰京坐下说话,“谢敛太过于执拗,倒没有你适合官场。”
翻动着傅也平找来的证据,傅也平越发精神起来。
等到将最后一张纸看完,他才将纸张交给赵辰京,“你这些证据,想要绕过内阁递上去,要去求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