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镂的后颈被银簪穿透,疼得浑身一抽,手里的刀自然短暂停滞一下。
谢敛迅速反应过来,拔剑出鞘。
利剑刺穿何镂的胸膛,谢敛抬手扶了宋矜一把,对方这才下意识松开握着银簪的手。
“……我。”她失声。
谢敛抬手捂住她的眼睛,扶她下车。
女郎身体颤抖,紧紧贴着他,哽咽出声。
谢敛紧紧握着她的手腕,感觉到掌心的湿润与灼热,沉默片刻,抬手将她单薄的肩膀拢入怀中。
宋矜先是攥住他的衣摆,才试探着抱住他的腰。
她的眼泪滚烫地渗入他的衣衫,一滴一滴。
“沅娘。”谢敛在雨中抱紧怀中女郎,抬手抚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低说,“我在陪着你,不要怕。”
宋矜这才在雨中抬起脸,朝着他看过来。青年面容有些狼狈,周身湿透了,血水混着雨水滴落。
然而他立在风雨中,神情沉静。
只是漆黑的眸底,像是隐隐酝酿着压抑的情绪。
宋矜轻声道:“他死了吗?”
谢敛眼都没抬,只道:“没有。”
她陡然间松了口气,抹掉脸上的雨水,偷偷看了谢敛一眼。谢敛没有追究她偷偷跑出来的事,只是牵着她的手腕,带着她上马。
“今夜……发生了什么吗?”宋矜问。
被何镂带走时,她就觉察到了不对劲。
不说城外被官兵围着,城内街道也有大量的官兵穿过,直往皇城而去。哪怕远远的,也能听见皇城那边传来的声响。
何况……
京都处处挂起白幡。
只有天子崩逝,才会如此。
谢敛接过副将找来的雨伞,撑开在宋矜头顶,随意看了一眼远处的皇城,“有些变故,已经处理好了。”
“是么?”宋矜轻声。
谢敛没有回答她。
过了会儿,才漫不经心问道:“沅娘,你偷偷跑出去,是想要去找谁?”
宋矜被问得脊背一凉,身体不由自主僵硬起来。她略微低垂着眼睑,不敢侧脸,陡然间心虚起来。
“今夜何镂来传信告诉我,你要与他一起去岭南。”
宋矜下意识道:“我没有!你分明知道,我厌恶何镂……”
谢敛淡淡垂眼,语调不辨喜怒,透着淡淡的讽意,“那章向文呢?你也厌恶章向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