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疲累一天,再听这无理取闹之言,不由有些按捺不住心中怒火。
“母亲不过是一时同父亲拌了嘴,这合葬之言也是气话,你就不要在当中搅这浑水了。”
“如何是我搅浑水?这分明是你在逃避。母亲不想与父亲合葬,你无视母亲所需,你忽略她,装作听不见她的话语,看不懂她的诉求,不怜惜她的苦处。”
“你只是硬生生往母亲身上套一个无理取闹之名,你不在意她如何想,为何说出此话。你只为自己轻省,你装作看不见,装作听不到,借此让母亲自知无趣,让母亲退缩,逼母亲放弃她的一切诉求。”
“这么多年来,你们就是如此忽视她,不承认她,从不正视她。”
“你们一步步,一点点蚕食母亲的心,瓦解她发出需求的信心。”
“你们任由她一人在黑暗中哭泣,任由她在溺毙在沉默的绝望里。”
“到如今,你们还在用这样卑劣的法子抹杀母亲,你当真是……”
一次次忽视,一次次视而不见,一次次问而不答,不仅仅充斥在母亲的整个生活里,也贯穿了她的生命力。
他们假装听不见,假装看不见,让你在一次次询问中失去耐心,失去希望,失去期盼。到最后她们绝望了,放弃了,却还要听他们说一句你不曾问过,不曾求过,不曾告诉过。
这一次,她不想让任何人再忽视母亲的一切需求。
她,定要他正视这问题,哪怕最后不能达成所愿。
柳二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柳二大呵一声:“够了。”
“我的确不知母亲心思,可我要如何知?你可知他二人不合葬是个什么意思?不入祖坟母亲便不是柳家人,你让她做孤魂野鬼不成?”
“再则天下人皆知父亲母亲恩爱一生,有三世姻缘,日后他二人不合葬,世人只会怪在柳家后人身上。”
“我的前程不重要,坤儿呢?玥儿呢?”
“便说我们一家子这声名都不要了,也可背负个不孝之名,可母亲不入祖坟又要葬于何处?”
“先前的梅花庵不成?”
“那处是南安太守居住之处,被外祖父改为梅花庵后,现在也早已变为他人所有,这处地界我们如何将之得来?”
“是买亦或是日后偷偷将母亲葬入?那又要如何祭拜?”
“你们内宅妇人日日只说不想,不能,不愿,却从来不说该如何,该怎样。”
“既你真有孝顺之心,你倒是真真拿出个万全的章程,让我去做!”
“不然就别在此张口胡言,异想天开。”
柳二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