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隆隆,打破一室沉默。
沈诺白拎着书包,指尖攥紧了包带。他敛着情绪,不愿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眼看晚饭也是吃不下了,淡淡道了句“抱歉”,便快步走出周潜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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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诺白一回到家便随意将书包扔到沙发上。整个人颓坐在地毯上,扯出那个铁皮盒子,在指尖打着旋。
过往的回忆如海水漫了上来。沈诺白用指尖弹开盒盖,盯着两张照片发呆。
这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和父亲校庆时的合影,另一张是全家照,照片上他们一家三口笑得极为开心。
那时,沈之江还没出事,唐忆也十分温柔。每天最开心的事,便是去舞室找父亲玩。等沈之江忙完,就会带着小沈诺白跳各种类型的舞蹈,一旁的唐忆就会拿着相机给父子俩录像。
小沈诺白最喜欢的就是街舞,尤其看到那年校庆沈之江在舞台上跳了一曲后,便更加坚定了自己学街舞的念头。沈之江和唐忆都很支持他,总期待着他能站上舞台。
后来,一切都变了。
沈之江不能再跳舞了,唐忆也变得格外严厉古板。家里氛围一改往日欢快,变得沉默至极。
直到沈之江那个夜晚从楼下一跃而下,唐忆更是像变了一个人。她不允许家里存在任何关于沈之江的东西,也坚决不允许沈诺白再接触舞蹈。每被发现一次,沈诺白就会挨打,更难以接受地还有唐忆的苛责。
沈诺白最初以为母亲只是伤心过度,随着时间流逝总会好起来了的。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沈诺白等来的却是更多的冷漠,仿佛母亲对他的爱随着父亲的离去一并消失了。
沈诺白抬手按了按后颈,心里攀上几分烦躁,从冰箱里拆开一瓶冷水灌了几口。
他垂眼看着铁皮盒子里的迷你光盘,眼神暗了下来。
回忆这种事,就像冰河解冻。积厚的冰层万里冰封安然无恙,一旦开始融化,便止不住的漫延流淌。
沈诺白将唇角水渍抹掉,索性拿起那张迷你光盘到电脑前。
迷你光盘外包着白色的封袋,中间写着“锦川一高90年校庆晚会刻录”。
那几年最是流行将各种晚会刻录成光盘,然后再发放给老师学生,人手一份。
沈诺白小心取出光盘,放进电脑的光驱托盘里。
不知道还能读出来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