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满场声嘶力竭的欢愉声中,唯一没有周潜。
沈诺白乌沉的眸光变得淡漠,如幽深孤海一点点灭掉的星子,他逐渐麻木,心口像是被燎空了一块,不知归处。
手心冒出冷汗,沈诺白想,还有时间。
他还可以再等等。
五年都熬过来了,不差最后一刻的。
直到《Southly Moon》的前奏响起,在绮丽的光影交织下,萧瑟关山的冷月、蔚蓝深海的灯塔、潮湿南风后的爱人相拥一一随着音乐被浮现在众人眼前。
沈诺白从未如此沉浸在这一支舞里。他的孤勇、他的执拗、他的热爱,全部被埋进这首曲子里。
每一个动作交换间,他都觉得光阴在流转。密密如织的回忆涌进脑海里,他想起沈之江的鼓励和决绝,想起唐忆的冷漠和苛刻,最后定格于周潜,定格于他和周潜的每一场拥吻。
血液似乎都变地滚烫,五年的时光里,也从未有这样一刻,沈诺白如此迫切地,迫切地想要见到周潜。
“我知道海水会退潮,南风会吹过,但云端月光一直都在。”
最后一句歌词唱尽,沈诺白才在恍惚中,终于看到周潜。
周潜甚至没来得及坐进席位,他就站在观众席的入场通道处,扶着楼梯微弯着腰急喘。
似乎来得很急,他呼吸急促,一身正装被汗水打湿,像是一路飞奔而来。记忆里向来恣意散漫的面庞染上浓厚的焦急之色,眼睛牢牢盯着舞台上的人,连眨都不敢眨。
云端月,原来真的一直都在。
看到周潜的瞬间,沈诺白眼眶胀得灼热,他伸手捏紧项链,像是抓住最后的安抚物。
他把周潜送给他的那枚银钉胸针改成了项链,银色的链子从锁骨划过,缀在胸前显得格外漂亮,像深深束缚又像不可说的依恋。
最后一个音节结束,穹顶的光束“啪”的一声四溢开来,和台下的银海交织如灿,仿佛要将一切照亮。
沈诺白长身如立,他扯出项链,墨玉一般的黑眸里浸满水雾,在高朋满座中注视着周潜,他轻轻地亲吻那枚银钉,犹如一场盛大落幕。
观众席热烈如潮,不知怎的,鼎沸的喧嚣里竟无声地弥漫出一股离愁。
音乐声散,沈诺白挺直背脊对着台下深深鞠躬。
“风拂山岗,舟历千帆,祝每一个你都将以自己的方式闪耀。”温润的声音缓慢而郑重地响起,传进台下每个人的耳朵里。
“明明是祝福,但我怎么觉得Blank说得好伤心啊?”
“哭死我了……我上个爱豆的告别演唱会都没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