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成别人,董定明大可以威逼利诱,实在不行就甩黑料在他们脸上,也总能起到效果。
但这些招数,对沈诺白不行。
通过这几年的相处,他对沈诺白的性子也算了解。这人简直就是个工作狂,不是扑在练舞室就是扑在工作上,有种不要命赚钱的劲头。
起初,董定明以为这小孩贪财,可后来怎么看也不像。他太有底线,也太执拗。除了跳舞这件事,好像对圈子里其他的事情一律没什么兴趣。
这算什么?
进这个圈子,还能忍过训练的苦的,有哪个不想往上爬?
沈诺白这样的,倒是像被人逼进圈的。
不管因为什么,董定明通通不想管。他只知道,沈诺白是他的摇钱树,要是沈诺白走了,他的财路就断了。
目光死死地盯着沈诺白,董定明双手使劲砸在一旁的化妆桌上,发出一声沉闷重响。
“你知道这事我一个经纪人做不了决定。”这话的潜台词是,和我说没用。
董定明试图拖延,他清楚公司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走沈诺白这个香饽饽。
沈诺白无所谓地戴好口罩和帽子,他拉开门准备走,“我知道。我只是通知你。至于公司,解约函我已经邮件发送了,不劳董哥操心。”
望着沈诺白的背影,董定明有种不好的预感,“你知道你这么做会面临什么吗?”
闻言,沈诺白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董定明很轻地笑了笑,然后迈着长腿走得很急。
董定明莫名地在那抹笑容里看到了解脱。
—
直到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沈诺白都觉得不真实。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周潜,他心里忽升恍惚,生怕又是一场梦。
这样的梦,他做了五年。
梦里他和周潜还在锦川一高上学,他们还是同桌,每天起床周潜都会戴着他的鸭鸭围裙,笑着告诉他今天的早餐吃什么。
可每每一睁眼,一切都像戳破的泡泡,徒留空气里的虚无。
电梯直达地下车库,随着“叮”的一声,两扇门缓缓拉开。看着空无一人的车库,沈诺白呼吸滞了一秒,眼底的兴奋也淡了下来。
“……周潜?”
艰难地咬出这两个字,干涩的声音荡出回声。
电梯间的灯光泛黄,像蒙了层纱布在眼睛上,看什么都会泛出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