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凑巧,”饶势冷冷笑了声,纸巾来来回回擦着指节,然后被他甩在桌子上,“我也看上了这块地,烦请修先生割爱。”
受不了香气浓烈的香水,明明一尘不染的指节却被他擦了好几遍,刀叉每用完一次后都被清理干净,重新平行着放在餐盘边。是偏执、强迫症的象征。这类人通常在心理上都有些极端,再联系他手掌心明显的刀口划伤后愈合的痕迹,不难判断出,沃拉斯顿家族干的营生,恐怕危险而不光彩。
“这不是割不割爱的事吧?”怀璟雯语气冲了起来,“公爵大人心系慈善,要我们分得财产的家族用所得济贫济困,我们修家向来经商,拿这块地也是为了葡萄酒经营。我们能承诺所得捐献给孤儿院和庇护所,沃拉斯顿家呢?笑死了,怕不是转手卖了这地,拿钱支援北欧黑手党吧!”
珠宝成堆,仗势欺人,骄纵跋扈。还和帕特里克·路易斯有着婚约,不过两个人看起来貌合神离,并不亲近。总是抚摸颈上的宝石项链,不是太过喜欢,就一定是这项链有特殊的含义。
“土地的话,拜耳家族没有兴趣。我们要庄园的房子里所有的藏品和艺术品。”郑芹放下茶杯,轻轻沾了沾嘴角。
很少讲话,总是一副高贵的模样,对茶和糕点爱不释手。热衷于艺术品,兴致高雅,品味不俗的富贵女家主。
“庄园的土地、房子、和房子中的家具藏品是一体的。”周弑青忽然出声道,“没办法只取其一。”
邹渚清转动的大脑停滞了片刻。
周弑青的人物形象,他判断不出。
周弑青好像游离在闹剧之外,冷眼旁观,偶尔加以点评。
他本该也是剧中的一个角色,却无端让邹渚清感觉像个旁观者。也像一个……记录者。
“我说各位,我的叔公有什么遗产,不应该由我这个亲属来打点吗?”付景明拉开一最后剩下的一把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邹渚清有些无语。
这也是为什么周弑青要选择付景明来演这样一个角色的原因吧。
他需要一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明白的搅局之人。
一个拿着一封明显不属于他的信,闯入一个明显不属于他的阶层,感受不到所有人赤裸裸的恶意的,破局之人。
邹渚清轻声开口:“我觉得莫尔顿少爷的话是有道理的。公爵大人的遗嘱上,明确提出遗产如各家族无法达成协议,由弗朗西斯家族成员协助分配……”
“这儿有你什么说话的份!”怀璟雯尖声道。
饶势嘲讽地笑起来:“凯瑟琳小姐,听你舅父的话吧,做个淑女。”他看向邹渚清,话是解围的话,眼中却没有善意,“虽说克莱尔家族已经落末,但好歹曾经也是整片土地最强大的家族,还是值得点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