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门口的墙壁,“咚”地一声滑落在地,抱紧双腿,痛哭起来。
一隅哥哥骂他贱,是他贱了吧,原本应该姐姐来的,是他一厢情愿的冒替。一隅哥哥一定很喜欢姐姐,所以才对他偷了姐姐的位置这么憎恨。
他爱姐姐,不爱他。
偏安安想到这个事实,哭得更撕心裂肺。
长长的睫毛挂着络绎不绝的雨幕,白净细腻的小脸全被打湿,泛红的脸颊,咬破的丰唇,宛若春天最美丽的花被秋冬无情蹂躏。
偏安安无助地闭上眼睛,任冷风把心底深处那一点点希冀吹熄。
他以为一隅哥哥会记得他,他以为一隅哥哥还会像小时候过家家那样,只要他撒个娇卖个萌就可以做他的王子。
原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他的一隅哥哥忘记他了。
“呜呜……”偏安安哭得越来越伤心。
忽然,房间内传出一声大喊,是沈管家焦急的声音:“少爷,您别往前走了,前面有瓷片!”
瓷片?偏安安脑海立即警醒。
那是上好的青花瓷碗,平时不易碎,刚才也只是击中的力度太大才从柜子上坠下来摔碎的,那么坚硬的东西,碎片定然锋利无比,万一踩上去……
偏安安不敢想,起身就往屋里跑,但还是晚了,一隅哥哥他,他踏上去了!
鲜血淋漓!
“不!”偏安安疾呼,直接跪倒在沈一隅面前,哀伤地求:“一隅哥哥,别再往前走了!”
而沈一隅表情麻木,像是前方有他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执意向前,跌跌撞撞,对痛觉完全屏蔽。
偏安安被鲜红的血刺激得双目剧痛,再也想不起其他,弯下腰用唇咬住了嵌进沈一隅脚侧的瓷片。
“安安!”沈管家大惊。
偏安安不管不顾,任瓷片把自己嘴唇割伤,他低语道:“一隅哥哥,别走了,别走了,我们停下来好不好……”
沈一隅感到脚上不同于血的甜腻,猛然像被施了法下了咒,愣在了原地。
沈一隅的脚宽大且充满力量,仿佛承载着他整个前半生的医学荣光,然而就是这样一双人间基石,现在却伤痕累累。
上面青一块紫一块,有的破了皮,有的结了痂。不难想象,当初制造它们时是怎样的横冲直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