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2 / 2)

玫瑰先生 觅芽子 858 字 8个月前

这儿不能再住了,佟闻漓考量了一下,她的东西搬出去是简单的,但是佟谷洲的东西……

她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中国人讲究落叶归根,

她在西贡没办他的丧事。

一来是她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怎么操办,二来,她从来是不愿意承认和相信佟谷洲再也不会回来的这个事实。

所以那天夜里,在她不真实地拿回到那么大一笔,因为他的离开而补偿到她的抚恤金的时候,她才真的意识到,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爱她的人现在变成了这些冰冷的数字。

即便她再不愿意承认,但总有一天,那些数字会越随着变成伴随她的那些具体的物质而越来越少。

所以她最后还是把那些衣物给了爱心社,他们会回收重构,或者捐献给别人。

她认识爱心社的人也是因为佟谷洲,即便在父女俩如此潦倒贫穷的时候,佟谷洲还是会每周去爱心社做义工。

他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即便他从来都不拥有人生那些幸运、财富、名声等所谓的象征着成功的东西,但童年时他也如同其他的父亲一样,背她上脖子让她站在他的肩膀上,她才能看到他看不到的那些佟谷洲称它们为“她的未来”的那些东西。

可能从来就是他身上那种“世界痛吻我,我报之以歌”的那些东西,才让佟闻漓即便是在这样的一个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依旧能学会爱,不去痛斥苦难。

但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属于佟谷洲的那些东西都搬走,佟闻漓还是眼红了。

他们在分拣,挑到那件破旧的皮大衣的时候,佟闻漓没舍得。

在国内的时候,除夕的时候他总爱穿那一身,他说体面又保暖,即便有些年岁了。来西贡后,没有那样的气候条件能穿这件衣服,他也总是要拿出来晒晒。

挑到一件老式的西装的时候,她也没舍得。

佟谷洲说那是他当新郎官的时候穿过的,是他这辈子最体面的时刻。

……

她连着拦下了好几件衣服,这让在那儿来拉东西的阿婶很为难,她呲着一口槟榔牙说到:“小丫头,你这样,你婶子没法工作。”

“搬家讲究一个轻装上阵,轻装上阵的意思是说啊,做人啊,要舍得断、懂得离。”

她说完,就把佟闻漓留下的那几件衣服一股脑儿地装进她的箩筐里。

佟闻漓站在那儿,手上依旧保持着刚刚拿着衣服的样子。

她的手指头颤了颤,收起来。

他们打包的速度很快,像是一阵龙卷风席卷渔场一样。

三轮车轰隆隆地启动,槟榔婶一挥手,他们就突突突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