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她名下还有一套小公寓,是他让人买给她的,那公寓她几乎都没有怎么去住过,原先买下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现在就还是什么样的。
她没进去过,直到她委托了中介把那公寓卖了之后,那中介打到她账户上的那好大一笔钱才让她知道,他给她买的公寓那不是什么“小公寓”。
那应该是他挑选了很久的吧。地段、采光、户型应该都是最好的吧。他送的东西变成账户里沉甸甸的钱的时候,她竟然一点都不为现金的爆增而开心,反而有点后悔,她为什么把他送的东西卖了。
谁让他送的东西,总是这样的厚重,几处不动产全是她带不走的东西,只能变卖。
她又想到她从巴黎出发前,他给自己的那个基金账户,他说这个基金账户每年都会分一笔钱进来,亚洲正在闹金融危机,财富顾问大概的投资方向会从黄金入手,后续国内的房产也会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她拿着这个基金账户,只要她不是每天都去买楼的话,里头的储蓄和产生的收益已经够她用的。
那起止是够她用了,佟闻漓后来才知道,她这一辈子都用不完这些钱。
所以她在要卖西贡那栋别墅的时候,她犹豫了。
那房子的一砖一瓦、一花一草都是他找人设计的,每一样都过过他的眼,经过他的点头。哪儿是长廊,哪儿是花园,甚至花园里种的是什么玫瑰,房间里的家具用的是什么样的配色,那都是他亲力亲为盯着的。
签售卖合同的时候,对方买家是一个来越南做生意的英国人,她很喜欢这栋房子,据说要买下来送给自己的女儿当十八岁成人礼物,因此出手很大方。
但她最后,还是没舍得。
她宁可它空在那儿,遥远地装满她在这儿的所有留念和记忆,也不想它变成别人的礼物,去讨好和取悦别的姑娘。
她临了反悔惹得买家很不高兴,他们愤怒离席。
来福在他们身后吠叫着,驱赶着它心目中的“不速之客”,见他们走远了,才把自己那个睡习惯了的窝拖出来,自己铺好,然后坐在那儿,安静地看着佟闻漓。
热带植物高大葱绿,遮住了西贡白惨惨的日头。
佟闻漓摸摸来福的脑袋:“自始至终,我能带走的,就只有你而已呢小来福。”
“我们要再换一个地方生活了。”
“不过这次,我们不漂泊了。”
“你喜欢吗?”
“来福,不再漂泊的人生,你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