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地带了眼镜,那样盯着她的时候,正经了许多,跟下午岔着腿在那儿喝咖啡的公子哥不是同个人,好似又变成那个严厉的长者了。
佟闻漓心里有点毛:“您老盯着我干啥,我都没有叫你全名了。”
“过来坐。”他却只是淡淡开口。
“一个人一个位置……”佟闻漓试图辩论
“过不过来。”他微微扬下巴。
佟闻漓认识他这些年,对他的一些小习惯还是了解的,比如他现在双手交叉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神微微斜看她,再配上他微微上扬的下巴——很明显,她要是再不听话,回去有的好受的了。
尤其这两年来不见,跟憋坏了似的使劲折腾她。
她只得乖乖地挪了屁股,坐到他的旁边。
很宽敞的单人沙发因为她的到来显得有些拥挤,他却在那儿给她把碟碗筷也一起拿过来,还不忘数落她:“总是忘了规矩。非得我提醒你是吧。”
佟闻漓叹口气,她称之为他的“变态”爱好之一——吃饭的时候不让她坐对面,一定要坐旁边。
她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养成的。
“这样乖乖坐我身边不好吗?”他总是这样每次反驳她。
“距离产生美。”佟闻漓只敢小声抗议一下。
他听完这话后,伸手到她脖子后面,冰冰凉凉地在那儿摩挲着:“不待见我了?”
他手掌宽大,贴上来的时候能把她后半个脖子都覆盖了,语气里又带着暧/昧的影射,这让佟闻漓有些脸红,她低着头,念念有词:“您能别秉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吗?”
“我吃饭都吃不安稳。”她再度抗议,绯色蔓延到耳根。
“瞧你怕成那样子。”他笑笑,放开她,依旧坐在那儿云淡风气的,“我现在是每跟你说一句话就是晚上要你一次的意思吗”
“易听笙!”他恶劣的样子惹怒她,“你再这样,晚上睡客厅。”
“我怎么样?”
“你……”
佟闻漓气得伸手要指他,手指到他面前后又说不出话来。
他掌心拢过她的手指,握住之后放到桌面上,轻声哄她:“乖,吃饭,吃饭,不是说等会吃完还要去坐露天巴士吗?”
这倒是个正事。
露天巴士还得排队,去晚了就坐不到了。
他出发前问她说晚上要不要包一艘邮轮飘在维多利亚港上去遨游夜景,佟闻漓却摇摇头,说她要去坐露天巴士,直面晚风,那才叫做遨游夜景,那是她这次旅游的终极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