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虞终于从病床上直起身子,轻轻推开杯子,看着他们,“罪魁祸首是离俊明,江北祁是为了救我,才会那样……”
少年看到她醒了,急忙想上前,却被弥泽西不客气地拦住了,“别过去。”
江北祁有些心急:“让我看看她……”
弥泽西冷笑一声:
“这里不欢迎你,我们也不想看到你,别再来了。”
他被重重推出了门外。
房门被重重关上,少年踉跄了一下,几乎要跌倒,周极恰巧抵住他的背,眼看着面前少年紧抿的唇线和颓伤的凤眼,像是失了魂。
周极表情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你的伤,先去处理一下吧。”
江北祁直起身子,轻轻点了下头。
少年额头上的那道伤痕还没处理,此时又开始渗血,白衬衣上红痕斑斑点点,唇角也是青紫的,看起来狼狈又颓唐。
周极甚至都有点心疼他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
“妈妈,江北祁呢?”弥虞听到房间里没了声音,这么问。
“他身上有伤,你们别欺负他了……”她有气无力地说。
弥虞实在太累了,意识又开始模糊,她想看看江北祁,嘴巴动了动,却实在撑不起眼皮,手却执拗地抬起来,向房间门的方向够了够。
林枫语抱着弥虞,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一边哄着:“妈妈在这呢,什么都别管了,先好好睡一觉吧……”
母亲的怀抱很温暖。
也许是因为这样久违的温暖,太过疲惫的弥虞还是闭上了眼睛。
她睡了很长的一觉,梦到那天的树下,少年闪闪发光的样子,梦到他红着脸向自己告白,梦到他和她在墨尔本大雪的街头里跳圆舞曲……
那些时光好快乐,让她一遍遍回忆,可是没过多久眼前又转为一片黑白,意识模糊地回想起出事的前一晚收到的那条短信。
那句话,她好像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庾郎盘马地,却怕有春泥。
在最快乐的时候,我们忘记了那些可能到来的灾祸和苦难。
转眼间,她好像又回到漆黑的小巷,离俊明凶狠的双眼,落在脸上的耳光,身上火辣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