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大的猫崽被好吃好喝养得油光水滑,乍一回到贫民窟,竟无所适从,被其他几只霸道猫欺负得喵喵叫,躲在角落里可怜兮兮。
华棂伸手捞出狸花猫,与它平视。
相似的琥珀色瞳孔视线交汇,一个发出软软的喵声,一个眼底藏着探究的锋利。
她好像在通过这只可怜的动物,看穿它主人的心思。
——猎手终于收起惺惺作态的善良假面,堂而皇之地告诉被盯上的猎物:看中或抛弃、巴掌或甜枣、放生你一段时间又拉扯回去……那根牵引风筝的线,总归捏在他的手里。
华棂轻轻抚摸小猫的脑袋,像是猎人枪口之下依然端庄从容的猎物。
从小到大,华棂很认可自己的优点就是专注。
被旁人的举动影响心神,是很不明智的事情。无论他是真的放手,还是选择继续纠缠,自己都没有过度思考的必要。
把琐事抛到脑后,华棂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做足了准备。
考完最后一场,华棂简单收拾好宿舍的东西就去医院接华梅。
“你小姨这种情况,其实最适合去疗养院。她和普通人不同,因为不会表达,所以身体上的病症难以及时发现。手术虽然已经完成,但是后续的恢复期很漫长,如果没有专业的陪护,出现意外的可能性也是很大的。”医生委婉建议。
华棂沉默片刻:“我知道了,谢谢医生。我会想办法。”
医生叹了口气,没有再提疗养院的事情。
虽然那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的最优解,但眼前的这个女孩,显然无法负担高昂的费用。
回去的路程远,担心华梅的身体,华棂特意打了辆车。
司机七弯八拐,终于停在天水巷口:“豁,姑娘你这住得够偏啊,我车子都不好往里开,真不知道前面那师傅怎么挪进去的。这样吧,我少收几块钱,你走过去行不行?”
华棂:“嗯,就在这里停。”
华棂搀扶着华梅回家,途中路过巷口一辆陌生的车。
巷子里的小孩围着车子立起的车标,好奇讨论,但是没人敢上手摸。华贵锃亮的车漆和灰扑扑的天水巷,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筒子楼里的胖婶也在议论,“这是谁的车啊?老王家的孙子?听说在外企上班,赚这么多呐。”
大爷摇着蒲扇,挺有见识的模样,“得了吧,上什么班也买不起这车啊!那是我家新来的租户的车,内什么,这叫莱斯劳斯!”
“进来掰蒜吧爷爷。”大爷的孙子嫌他丢人,“那是劳斯莱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