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没说话,掏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发完才说:“医疗团队会来会诊,交给我,你不用管了。”
华棂还想说什么,肖何的目光已经看向她剩下的半盒饺子。
华棂自然地递给她:“你没吃饭?”
“嗯。”肖何一口一个饺子,狼吞虎咽。
马不停蹄赶路,可不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味道不错吧?大妈笑道:“不够我这还有呢,甭客气。”
肖何百忙之中竖起大拇指,以示赞扬,给大妈逗得不行。
华棂唇角微勾,拧开水递过去。肖何没空,干脆仰头就着她手喝。
“今晚我守,你去睡觉。”吃饱后,肖何掏出房卡,“房间在隔壁酒店。”
华棂摇摇头:“医生说今晚情况不太好,外婆一直没醒过,最好别离人。”
肖何眉头微皱,沉默下来。
医生说这样的话,家属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后半夜,大妈也去睡觉了,座椅上只剩他们两个人。
肖何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措辞。这种时候,浅显安慰或者吉利话都显得轻飘飘。
惨白的灯光照亮长廊,华棂熟悉这晃眼的光线,熟悉鼻尖的消毒水味,熟悉医院的一切。
关于生病与死亡,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旁观过完整的过程。
所以即便对方没有开口,华棂也读懂他的意思。
“生老病死是常事,外婆已经八十六,就算有个三长两短,按老家那边的话来说,是喜丧。”她声音淡淡的,“这一天迟早要到来,或早或晚罢了。”
言外之意,她不用安慰。
肖何眉头没有舒展,“老爷子去年就挺过去了,现在硬朗得能骂我一小时不带喘气。外婆也能撑过去。”
华棂缓缓睁开眼,“嗯。”
肖何伸手揽过她的肩,“所以你不要事先做最坏的打算。”
华棂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肖何目光望进她眼底,“我知道你的习惯,总是想把最糟糕的情况都预设好,这样即便那一天真的到来,你也不会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