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随挑眉问:“姜少爷,刚才真生气了啊?”
和姜别认识那么多年,他动手的次数屈指可数,一举一动都体现着矜贵的少爷做派。
姜别实话实说:“没,单纯想提醒他一下。”
没想到力道用大了。
贺随半信半疑地“哦”了声,“那你这脾气不太好的小同桌呢?”
姜别连眼神都不想多给小同桌一个,吝啬地吐出四个字:“和我无关。”
很好,非常符合姜少爷的作风。
上课铃打响,化学老师拿着装有精密仪器的收纳盒走进教室。实验课比较有趣,课堂气氛活跃,但活跃的气氛感染不到最后一排。
自打上课起,姜别就敏锐感觉到周身弥漫着低气压。
他的小同桌正源源不断散发着不悦的气息,眼神黑沉沉压着,期间年轻的女老师扫过来几次眼风,都被吓得不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寻仇的。
姜别有些怀疑褚冉故意说自己有厌男症,她确实有引人追逐的资本,或借助这种方式欲拒还迎,或借此抵挡追求者带来的麻烦。
姜别之前无意揣测她的心理,这一秒却陷入迟疑。
褚冉刚才的举动,似乎太极端了。
难道真的有厌男症?
姜别没忍住,又侧目去观察褚冉,这一次被抓包。
褚冉左手撑着下巴,秀气的眉毛紧蹙着,“我脸上开花了吗?”
姜别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答非所问道:“知道试管中酒精外溢会发生什么情况吗?”
这么基本的常识初中生都知道吧?
褚冉耐着性子回:“爆炸。”
姜别不打算给她留颜面,话说的异常直接:“杨老师看了你三次,每次都会手抖。你是想引发教学事故?”
褚冉当然听得出他话中的冷嘲热讽。
她也有道德心,不想影响其他人。
于是努力调整表情,可嘴角僵硬极了,难以维持一个和善的弧度。
心情复杂极了。
那些窗外经过的男生投来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李勋无意间说出的话也让她难以接受。
一旦将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和性别挂钩,这种不适感就会被无限放大。
不适感又牵扯出记忆中隐藏的那些画面。
昏暗的车厢,后座上的男女衣衫不整,拉开车门的那瞬,欢爱过后的汗味夹杂着车载香水的茉莉花香,一并冲撞过来,令人作呕。
褚冉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垂着头看课本。
心脏仿佛千斤重,坠得她特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