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半,街上的人影渐稀。
姜别走在前面,不知怎么,耳畔依旧回响着刚才的那首歌。
褚冉慢悠悠跟在他身后,手机铃声乍响,她看了眼屏幕,无声叹气。
姜别停住步子,等她处理好手头的事情。
“妈妈,宿舍要熄灯了。”褚冉接通,开门见山表示不想沟通,“有事明天再说,可以吗?”
褚母不理会她的抗拒,直言道:“下周期中考试,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另外,褚常青下周到明德作报告,你不准见他。”
褚冉嘴唇紧抿,握住手机的力道加重,有种被夹在两座大山中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您不如直接给我改掉姓氏吧。”她声音低淡,含着明显的嘲讽,“妈妈,我现在什么情况,您不是最清楚吗?”
褚母沉默片刻,语气中难得流露出几丝关切:“李医生的治疗没有效果吗?”
李医生是褚冉的心理医生,她每月都会抽空去做治疗,最初的各项指标非常糟糕,这两月倒是有所好转。
“我会为你联系更好的医生。”褚母叹口气,“好了,快休息去吧。”
耳畔响起忙音,褚冉一瞬间失去力气,手臂无力垂下。
她抬头,黑眸空洞,姜别离她两步远,耐心无比地在等待。
一眨眼的时间,随着黑夜蔓延开来的情绪被她压住。
褚冉牵起唇角,笑容无害,“你走慢一点。”
两面派,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姜别猜不透,褚冉就像浑身包裹着一层硬而刺的壳,时刻提防着陌生人入侵领地,他不过是侥幸见过她柔软一面的人。
即便如此,她对所有秘密严防死守,无论他多么努力想让她相信,她可以信赖他、可以向他寻求帮助。
褚冉都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她缩在坚硬的壳子里,孤绝地防备全世界。
姜别敛神,等她走到身边,问:“为什么出来驻唱?”
褚冉默了几秒,自然答道:“我喜欢唱歌,特别喜欢。”
她扬起手中日结的工资,十张毛爷爷,“而且还有钱拿,我请你吃夜宵呀。”
褚冉不缺钱,褚家唯一的孙子辈怎么可能缺钱,姜别轻哂,不过是叛逆心思,被桎梏太久想尽办法逃出生天。
褚冉身上的束缚感太重,他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