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他出来吗?”姜别不知何时睁开眼,目光沉沉看着她。
褚冉还没做好心理建设,手攥成拳放在膝盖上,“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迈出这一步。
其实,她一直龃龉在父亲婚内出轨的罪名上,认为家庭的分崩离析是父亲一手造成的,直到他写信解释说,他和褚母从一开始就没有感情可言,或许会有一点,但仅限于对彼此的欣赏。
褚冉耿耿于怀,她觉得自己是一段失败婚姻种下的恶果。
褚常青写信告诉她:不,你不是的,你仍然是爸爸引以为傲的女儿。
她心中的那个疙瘩不再肿胀,所有人都有权利选择结束一段不美满的婚姻。
她根本不怪罪爸爸和妈妈离婚。
相反,褚母过强的控制欲确实会让一个艺术家感到束缚和压迫。
姜别垂眸,视线落在她逐渐松开的手指上,拿过蛋糕递给她:“进去吧。”
褚冉深吸一口气,接过蛋糕来,转身就要推开车门的那秒,一辆白色轿车停在画廊门前。
没过多久,褚常青走出来,靠近他那侧的车门被推开,穿粉色公主裙的女孩蹦蹦跳跳地下车,大概没注意到脚下的台阶,险些跌倒。
好在褚常青早就做出防护的姿势,稳稳接住她。
褚常青亲昵地摸了摸女孩的发顶,隔着不远,褚冉看到他在说:“摔了怎么办?爸爸会心疼的。”
京州的深秋气温濒临零度,干燥的冷风从半开的车门缝隙中挤进来,很快侵占了整个车厢。
褚冉沉默地将车门关上。
她冷眼看着女人走到褚常青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三口之家的画面和谐极了,他们大概早就商量好了,该如何给褚常青庆生。
女孩被褚常青抱在怀里,在母亲的指示下,亲了亲爸爸的脸颊。
随后迫不及待向他展示今天的画作。
褚冉最不爱画画了,她没有继承褚常青的天赋。
车停在路边太久,女人察觉到一丝异样,谨慎地投过来好奇的打量。
隔着车窗玻璃,目光交织,褚冉怎么会认不出她。
但比起那个下午,车厢中衣衫不整惊恐的脸,她如今显得端庄许多。
任谁也想不到她会是介入旁人家庭的第三者。
那股熟悉的反胃感袭来,褚冉拼命忍住,去拿水,姜别比她快一步,拧开瓶盖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