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当天,梁吉葵起了个大早。
换上新买的裙子,她还特地化了个淡妆,一切准备就绪后才去楼下敲了某人的门。
按过门铃,她很快就从逐渐变宽的门缝里看清了男人的脸。
“早。”
裴渡淡定侧身,让开一条路。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白色衬衫,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衣摆处还很有特点地落了祥云纹,书卷气很重,像是一位儒雅的年轻学者。
梁吉葵像只小鸟一样钻进来,一会儿问换哪双鞋,一会儿又问他有没有做早餐。
语调欢快,笑容明媚,看不出来半点大病初愈的模样。
吃过早餐后,两人一起坐电梯下楼。
注意到男人手里拿着的精美包装盒,她问:“这是什么?”
裴渡没有遮掩:“给爷爷准备的礼物。”
说着,他打开了包装盒的盖子,露出里面被分门别类归置好的围棋棋子。
黑白两色,圆润透亮。
关键,还是玉质的。
没有赞美这件礼物的价值不菲,她反倒是打趣起来:“爷爷他只会下五子棋你又不是不知道。”
裴渡笑了下:“用起来是一样的,不影响。”
其实不只是爷爷,连她也只会下五子棋。
很多年前他尝试教过她围棋,但她光听见那些棋谱、阵法就各种头大,学了没两天就开始耍无赖,各种头疼脑热的装病理由都用过。
说来也惭愧,明明是那么拙劣的演技,但他每一次都将她轻轻放过,闭口不提。
不自觉回忆起往事,梁吉葵抿了抿唇瓣,佯装不经意地朝他看去。
但没想到,裴渡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不偏不倚撞在一处。
飞速别开脸,梁吉葵轻咳,没好气道:“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花啊!”
“花倒是没有,”顿了顿,裴渡启唇:“只是忽然想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回老宅了。”
梁吉葵一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这话。
兴许是错觉,可就那么一瞬间,她真的认为这男人在暗示什么。
转瞬即逝的猛烈心情立刻又偃旗息鼓,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又好像早已经天翻地覆。
这种没来由的矫情,让她很不爽。
很快,电梯到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