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舒服就不舒服!疼死拉倒!”
梁吉葵脱口而出, 语气恶狠狠, 像是漫画里的女巫在念诅咒人的咒语一样。
可与漫画不同,被她编排的人, 是她自己。
“不许乱说,”裴渡难得板起脸,试着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小葵,我以前同你讲过的,你不能这么欺负自己的身体,它会很委屈。”
“可我也很委屈啊!有谁问过我啊!”
中气十足之下,是数不清的呜呜咽咽:“凭什么我就是被抛下的那个,凭什么这么多年不吭不响,凭什么现在带着新的孩子回来了,凭什么啊!”
“我就是那个最多余的人!我就不应该存在!自从我出生,家里就没一件好事,如果不是为了生下我,妈妈就不会自杀,如果不是为了给我更好的环境,爷爷当年也不会生病了也要应酬!全都是因为我!”
“梁吉葵,这些根本不是因为你!”
实在是听不了她这么否定自己,裴渡将人一把拥进怀里,一颗心软成了稀巴烂:“小葵,你听我说,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你无法控制这些事!”
酒精作祟,梁吉葵的四肢都晕乎乎的,怎么都提不起力气。
连脑袋也变得不清楚起来。
她只感觉到面前的人在抱着自己,抱得特别紧,就跟生怕她下一秒会飞走似的。
喝得实在是太多,一时间她的反应力也极速降低,鬼使神差之下,她尽力抬起双臂回抱回去。
于无声中,将这些拥抱凿得更为紧实。
有些意外她的回应,裴渡的声调缓和下来,掌心顺着她红色的头发,从后脖颈到脊骨,一下一下地抚顺轻拍。
“记得吗,八年前你对我说的话,‘不要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害者’。”
耳边又传来低低的啜泣声,裴渡没有强硬地打断,只继续以顺气的动作一遍遍轻抚。
“没事的,我会陪着你。”
“别再说什么你是多余的人那种话了,全天底下,你最值得好好活着。”
“小葵,你真的特别好。”
……
依偎在她怀里,梁吉葵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瞳孔多了几分清明,错愕地从床上坐起来,她扫视一圈,头疼得厉害。
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喝了很多酒,喝到最迷糊的时候,裴渡来找她了……再后来,他好像还抱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