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刚刚在和我说什么?”我问。
“看样子你是还没收到信就从家里出发了。”塞德里克露出一个微笑,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咬着下唇大概是想忍笑,嘴角却已经抢先一步勾起了雀跃的弧度,“今早我收到了这个。”他摊开的掌心里躺一枚徽章,表面有个大大的字母“P”,背景是黑黄色和一只獾。
“恭喜?!现在你是级长了,塞德里克。”我的酒意大概被这份荣誉醒了一半,不过,我们都知道的,这对塞德里克来说应该是理所应当——干得好!赫奇帕奇之星!
塞德里克笑着不吭声,并没有为我的祝贺做出反应,而我的大脑慢了半拍才回想起他刚刚说的话。
“你刚刚说……不对,什么叫我还没有收到信?”我喃喃道,刚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不可能的,no way,绝不可能。”我已经七年级了,截止到目前,我从未听说有哪个学生能在七年级的时候收到级长徽章。
“事实上,你猜的完全正确。”塞德里克咧嘴笑的很开心,“今年你也是级长了!”
“我上学期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吗?”我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整整六年级一年我都在图书馆或者休息室奋笔疾书地赶作业、在魔药自习教室里为复杂的药水制作和总是出乱子的坩埚焦头烂额。
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也许你可以在我们回学校以后问问斯普劳特教授——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在我认识的赫奇帕奇女生当中,没有人比你更胜任这个职位了。”塞德里克认真地说。
“…谢谢。”我摸着鼻子说,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提前祝我们这学期合作愉快?”我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塞德里克在一愣过后笑的很大声。
“合作愉快。”他伸出手同我交握,用一只温暖而干燥的宽大手掌紧紧握住了我的那只手。
回去的路上,塞德里克在经过一个帐篷的时候突然被七手八脚的拽了进去,一时间,不仅塞德里克在大叫,拽他的人也在大叫,这份混乱把我吓了一跳,但我很快就看清拉扯他的这群人和白天跟我打招呼的那几个是同一拨人——他们都是塞德里克的朋友。我认出其中一个男生是和我打过招呼的史蒂华,他脸上还涂着绿色和白色的颜料。
在我打量他的同时,他也越过塞德里克的肩膀看见了我。他朝我眨了眨眼睛——这应该算作是在和我悄悄打招呼?另一个陌生男孩热情地邀请我和他们一起玩游戏,问我要不要和他们来几盘巫师棋。
就凭我这惨不忍睹的下棋技术?到时候我大概会只把裤子都输个精光——我忙不迭地摇头拒绝。梅林保佑塞德里克平安从他的小伙伴手里逃脱吧,虽然我刚刚只来得及看了一眼,但他裤子都要被其中两个男生拽下来了。
……
爆炸声响起的时候,我正盘着腿、坐在床边看杂志。
杂志上的速写女模特在向我展示她身上的新时装概念设计,由粗线条构成的漫画身体在纸上扭来扭去。我眯着眼睛、努力在烛光下阅读这条裙子的设计理念——它设计的实在是太丑了,我很想看看设计师在画设计图的时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刺耳的噪响率先划破了夜空,爆破声紧随其后震耳欲聋,远处传来了人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我以为是那群打了鸡血的人还想在躺下休息之前再庆祝一会,但杂志里的女模特却慌张的看着声源的方向。她不断地冲画面外指指点点,像是在提醒我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妈妈!”
这些由魔法制成的小东西在察觉危险上要比巫师敏锐,我对此深信不疑。我从床上一跃而下,跑到隔壁床位摇晃还在睡梦中的妈妈,“妈妈,快起来,有事发生了。”几乎是我话音刚落,爸爸就一瘸一拐的从帐篷外面进来了。
“该死的,这鬼地方不能幻影移形,我挤过来的时候扭到脚了。”他对我说,“你妈妈呢?林英?林英——”他喊着我妈妈的名字,即便是痛得满头大汗也没有坐下来歇会的打算。
“爸爸,是不是外面出了什么事?”
“食死徒在外面游行,”爸爸露出厌恶的表情,“多半就是觉得这次比赛让营地里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巫师,是个出风头的好机会——哈!你猜怎么着?他们来一个我打一个,去他※的食死徒!”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和你女儿吹牛?你的脚要怎么办?”妈妈还穿着睡衣就风风火火的抓着魔杖过来了——就在我们说话的时间里,骚乱已经到了我们的帐篷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