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皇后在一旁早已察觉皇上不悦,她敛起笑意,跪地肃然沉声道:
“皇上,曹贵人言语有失,自当受罚。只是后宫女子闲来无事,华妃也是偶尔会说些年将军一些战场趣事,咱们妃嫔也都是听个乐,却是半点不敢涉政的。”
“是呢是呢,臣妾也时常都听说年大将军英武非常呢。”齐妃出言自然是为皇后附和。
皇后这一跪,神情恳切帮曹贵人求了情,又指出曹贵人道听途说地都是出自华妃之口,而宫中听过这些话的大有人在,并非空穴来风。
年世兰跪地咬唇,眼中闪烁着噬人的狠戾,她手指紧扣几乎要掐破皮肤。
此时敦亲王却起身脸红气粗地朗声道:
“皇上,华妃娘娘伴驾多年,与皇上恩爱非常,也从未有过什么大错。若是有个言语不妥的,也请皇上原谅娘娘。”
年世兰心中喟叹一声,为何今日敦亲王还是跳出来为自己辩解了,她闭眼只觉心中疲倦无力。
而皇上更是敛起笑意,捡起那翡翠手串在手中把玩,正欲开口之际。
“皇上,臣妾李氏虽身份低微,但从来是个赤诚之人。华妃娘娘之用心臣妾感同身受,兄弟在外征战,哪有不牵挂的道理,请皇上体恤华妃娘娘。”
这李四儿因为是隆科多侧室,座次“凑巧”也分得很靠前,皇上斜眼瞧她,神情冷沉带着哂笑。
这个李四儿原本是隆科多岳父小妾,两人暗通款曲凑成一对,后又苛待正妻,行迹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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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句“臭名昭着”都不为过,隆科多竟然如此无礼,还公然将这样的女人带到宫宴之上。
不仅如此她还竟敢口出狂言,替华妃求情要干涉皇帝裁决。
这到底是这女子无知至极,还是隆科多私下授意?
她这一席话出,不说身旁几位王爷诧异,就是连隆科多都意外不禁满脸疑惑。
自己明明与年羹尧互相看不顺眼,自己的夫人怎么还帮华妃说上话了?
而华妃灰败颓然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放松。
这李四儿一番维护自己的话正及时,正是乱了在场人的视线。
想必眼下多数人都只会觉得方才一众人的争论,或许真的只是在就事论事。
皇上更是唇角微扬,满眼兴味,这场面他还当真看不太清了。
这明明只是一篇自己儿子写给自己拍马讨好的酸诗,倒是诈出这满宫里如此多虚与委蛇、各怀鬼胎的人物。
这水虽然浑了,但水里的鱼也都憋不住都快浮出水面了。
“罢了,朕说了,今日家宴,大家不必拘束,都起来起来,歌舞都继续。你们这一搅和,朕都忘了封赏了。苏培盛,赐四阿哥白银百两,白玉镶珠祥云玉佩一对,文房四宝一套。”
这一番不多不少的赏赐,已经足以表明胤禛的态度。
接下来虽宫宴重开,丝竹歌舞升平,但每个人都仿佛戴着假面,谁也看不清这浮华背后掩盖了多少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