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从侧面说明,兰蔺的病症在缓慢的、却不容推拒的加深。

而这一次,谢停舟感觉到的后遗症也比之前那一次要重很多。

脑中不断地闪过白色的画面,窒息感和眩晕感一起袭来,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他几乎是仓皇地从房间里出来,靠在门板上,微微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一盏壁灯在他身侧兢兢业业地提供照明,温暖的灯光流泻下来,落到他的眉眼上,缱绻的洒下一层阴影,将额头、鼻尖与喉结勾连成淡淡的一线。

谢停舟不在意精神力安抚会消耗他多少精神力,也不在乎后遗症会有多么严重。

他只是想兰蔺好。

他没什么犹豫,把自己的光脑拿了出来,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的点击了几下,拨通了远在帝都的医疗组的电话。

三秒钟后,电话被接通了。

视频之中,出现的人还是上次那个告诉谢停舟“多陪陪他”的那个医生。

此时正值深夜,对方看上去还没休息,脸色满是疲倦:“谢先生,晚上好。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其实不需要后面这句话,两人之间也心知肚明,谢停舟这个时候问的问题到底会是什么。

谢停舟的眉梢都挂着疲倦:“刚刚兰蔺阁下的精神力缺陷并发症又开始了。”

“这一次……”谢停舟轻轻叹了口气,“比往常的每一次都要严重。”

医生拧着眉:“现在有医疗组做出干预措施了吗?”

“没有。”谢停舟如实回答,“贝尔曼的医生都是全科大夫,没有能够对症治病的。但是阁下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我用精神力安抚他了。”

医生愣了两秒,随即睁大眼睛:“你真的用了!?难怪你的脸色这么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上一次发病,也只过了几天而已,你知不知道如果过度使用精神力是会导致死亡的!”

谢停舟偏过头,看向别处。灯光扑簌簌地落下来,照出一个斜长的影子,显得落寞又孤独:“我不在乎这个。”

他望着地面自己的影子,轻轻摇着头:“我只在乎他能好好的。”

医生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继续道:“谢先生今天打电话给我,是想做什么?”

谢停舟沉默了一下:“我想买一些精神力储存试管——贝尔曼买不到了,可能得麻烦您帮我代购了。”

医生听完,顿时更加诧异的睁大眼,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话语之中的惊愕:“你要抽取精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