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没注意他而已。

蒋时的脸上恹色更多了一点。

他故意把门甩得很大声,挂在房间里的印象画都微微的震动起来,抖下一层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灰。

这总听见了吧!

蒋时靠在门上,耳朵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可是外面的声音很轻,风声刮擦着树叶,一片簌簌的响声。

除此之外,一点儿声音也没有。

兰蔺没打算来找他呢。

蒋时放弃了。

他倒在床上,刚刚兰蔺上过药的创口有些火.辣辣的。

……于是,蒋时又非常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他淡粉色的、像是花瓣一样的嘴唇,吹出来的气也是轻飘飘的。

他越不想想到这些,脑子里就越是挥之不去。

怎么,还不来,找他?

兰蔺真坏。

也许是今天早上打了架,又被太阳晒了一会儿,蒋时有点儿困了。

他一边休息,一边留意着兰蔺会不会来,就这样半梦半醒的过了几个小时。

春末的空气干得厉害。

南方的艳阳天闷热,树影欹斜,风自由的穿行在枝叶之间,枝条轻轻地晃动,晒得干枯焦卷的叶子被摇得簌簌轻响。

在蒋时似真似假的梦中,卧室的门终于被敲响了。

蒋时从梦中惊醒,三步作两步地跳下床,勉强稳住声调:“等下。”

他没去直接开门,而是从床头的小柜子里翻出一面镜子,把被自己在午睡时候压歪了的头发弄好,对着镜子照了好几下,确认好自己没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之后,蒋时才姗姗来迟的走到门边。

他背靠着门框,神色倦懒,长眉压着黑眼。

卧室里的光不亮,昼光融融的落在他的脸上,将额头、鼻尖与喉结勾连成细细的一线,每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后的展览品,等待着门外的人来检阅。

兰蔺多看了他一眼:“……你醒了。”

蒋时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点这个年龄段男生特有的哑,非常酷的用单字回答他:“嗯。”

“……我做了蛋糕,你吃不吃?”兰蔺微微抬着头,有点卷翘的头发被光线撒上一层淡淡的碎金,他看着蒋时,解释道,“中午说了的,你全对了,所以有蛋糕奖。”

蒋时换了个姿势,神色有点微妙。

他控制住自己马上就要答应兰蔺的冲动,努力地让自己的神色变得不是那么在意。

不然显得太刻意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