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人找到她这儿,什么诗会代邀,引荐相识的,仿佛那个小地方回来的李庭兰,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一般。
她也知道陈姑姑背后之人没安什么好心。上次让自己听到那样的话,不也是这个目的吗?不过是宫里那位主子不愿意李庭兰入晋王府罢了。但这也恰恰说明李庭兰的价值。而这价值曾经的她也拥有,而现在因为李庭兰的出现,她这个洛阳城里第一淑媛在宫中的贵人眼里,变的一文不值。
“宁寿县主已经被禁足了,长公主也失了圣心,”胡蕊华轻声呢喃。想到静安长公主母女被贬斥的原因,胡蕊华心里就更难受了。若没有沈家的事,谁还会想起自己也曾被宁寿公然欺负过?
看看人家沈家在女儿被欺负的时候是怎么做的?自家又是怎么做的?若没了李庭兰,那么一切将归为原位。
“可那是慈宁宫的人啊,”就算再不关心外头的事,有个会成为王妃的主子,沐秋对宫里的形势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沁夏知道自己不能再不开口了,也小声道,“是啊,奴婢之前听夫人说过,慈宁宫那位不喜欢晋王殿下的。”
可她更不喜欢李庭兰,胡蕊华哪里不知道郭太后的用意,不过是想借刀杀人罢了,“你们说好端端的长公主为什么要算计沈芊雪?”
“外头不是都是谣言吗?为这个沈姑娘还……”自尽以证清白了。
沁夏终于有了表现的机会,“嗐,沐秋你也信那些?最初可不是这么传的。我表姨的儿媳妇就在兴平王府当差。”
“她亲口和我表姨说的,是那个姓楚的宗室子,想攀高枝才潜入香山庄子的嘛,恰好沈姑娘酒沉了,便倒了霉。后来晋王殿下帮着说和,两家都要定亲了,不知怎么的那沈姑娘愣是想不开,也可能是看不上姓楚的吧,就在家里悬了梁。”
“说沈姑娘是因为被长公主府下人传了谣言才自尽的,”沁夏给了沐秋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还不是为了脸面上好看。”
“我猜肯定又是宁寿郡主嫉妒那沈姑娘了,才出手对付她,对了,晋王殿下不是也在吗?”
她拿余光瞄了一下胡蕊华,大着胆子道,“肯定是那沈姑娘勾/引晋王殿下被宁寿郡主发现了,才使出那样的法子暗算了她。不然皇上也不会惩治长公主的。”
沐秋那胳膊肘狠狠捅了沁夏一下,什么叫“勾/引晋王殿下”,自家姑娘也被宁寿郡主对付,难道也是因为“勾引”?“叫奴婢说,宁寿郡主就没个皇家贵女的样子,但凡看到个比她强的,她就想着下黑手,皇上圣明,不然这京城里怕得有一半儿贵女要遭她的毒手!”
“对对对,沐秋说的没错,”沁夏已经醒悟过来,连声附和,“这下好了,遭报应了,”她夸张的双手合什,“真希望她一辈子也别出来了!”
宁寿郡主再也不可能进晋王府了,可这是祖父出手的缘故吗?自然不是,据她所知,祖父是主张晋王拉拢静安长公主的,甚至觉得可以用一个侧妃之位换的长公主和周驸马的支持。
搞垮长公主的恰恰就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而像静安长公主那样的天潢贵胄,暗地里行的不也是阴谋诡计吗?
“走吧,咱们该回府了,”胡蕊华站起身,理了理衣裙道,“沁夏,明日让你母亲过来见我。”沁夏并不得胡蕊华的心意,但她有个在府里做二总管的祖父,父亲则管着祖母在南市坊的铺子,有些事交给他们去办正合适。
……
隆恩伯府的寿筵预备连开七日,提前半个月杜氏便带了两个女儿到伯府帮忙来了。
被隆恩伯江涛特意请过来的忠义侯夫人韩氏其实也就是担个名头,真正过府帮着隆恩伯夫人黄氏张罗的是韩夫人的儿媳,黄氏的大嫂忠义侯世子夫人小韩氏。
先前在娘家的时候黄氏并不得韩夫人的喜爱,所以才会被她嫁给了已经年过三旬的土包子江涛,但架不住黄氏运道好,过府没两年便连生了两个儿子,而宫里的娘娘圣宠不衰,连带着忠义侯府都沾了这位姻亲的光。
这让韩夫人心里无比郁闷的同时,还不得不帮庶女做足脸面,真正将隆恩伯一家当成姻亲走动。
已经在隆恩伯府忙活半个月的小韩氏,心里更是有酸又涩。曾经那个小心翼翼看着所有人的脸色,因为要被嫁给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当续弦而哀哭不止的庶妹,现在成了自己要小心巴结的对象。
也只有在回想韩氏曾经的风光和忠义侯府的爵位时,小韩氏的心情才会好上一些。也因为这份不平,小韩氏办起这桩大喜事的时候,下手尤其狠,什么贵什么稀罕她就用什么,反正江家不差银子,她顺手为自家攒一些体己也没什么不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