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茉在一旁已经坐不住了,她有太多话想和李庭兰单独说了,瞅着话缝忙站起身,说要到李庭兰院子里坐坐。何氏知道她们小姐妹有私房话聊,也不拦着,嘱咐丫鬟们好好伺候,便挥手叫她们去了。
“你真的叫人去京兆府衙门了?”一出芳华院,叶茉有忍不住问道。
“嗯,难不成我还和舅母开玩笑?怎么,你也不赞成?”李庭兰挑眉笑问。
叶茉抚掌道,“我当然赞同啦,我真佩服你,”她神情黯然,她回去和父母说起此事时,还说了她当时和李庭兰坐在一起,若不是清泉眼疾手快,她也会被猴儿所伤的。可是父母却一点儿为她张目的意思都没有,只说等着阁老府的消息。
“只没想到她会这么狠,”叶茉拉住李庭兰,神情认真,“你真的不会嫁给晋王?”
李庭兰白了她一眼,“自然是真的,真以为谁都会和她一样,一门心思就想着当晋王妃不成?”
叶茉安心的点头,“那你这一告,她的名声别想保住了,这王妃之位怕是再别想了。”叶茉不好意思告诉李庭兰,王夫人和她分析,这件事便不是胡家做的,李家也会“查”成胡家做的,这样李庭兰的晋王妃之位才能十拿九稳。
“谁知道呢,”李庭兰不以为然道,“兴许晋王殿下不在乎呢。”她不想多和叶茉聊这个,“菊心表姐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叶茉的神情更晦暗了,“菊心表姐病了,已经被我舅舅给接到身边将养去了。”
李庭兰有些吃惊,“王大人不是过来谋起复的吗?什么时候赴任的?”她没听祖父提起过啊。
“没有呢,我舅舅和表兄就住在王家在京城的宅子里,”叶茉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我舅舅为表姐物色了一门亲事,两边已经议定了,我舅母已经往洛阳赶了,舅舅便先将表姐接回去了。”
李庭兰心里沉了沉,想到前世的沈家三太太王氏,“王大人替菊心表姐选的哪一家?”
叶茉叹了口气,“是吏部沈尚书的第三子沈栖,续弦。”
还真是吏部尚书沈迈的第三子。李庭兰心里堵的不行,“沈栖好像已经年近三旬了。”连着死了两个妻子,如今两任妻子给他留了三个孩子,两男一女,“舅母没反对?”
王家怎么着也是山东大族,怎么能让嫡女给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当续弦?李庭兰想到这些男人们惯会的方法,“王大人一直没有谋到好缺吗?”
“我舅舅原本想谋的是河南布政使,”叶茉抿了抿唇,“可是后来那个缺被人给占了,我舅舅也是没办法了。”
“所以就想到拿女儿换前程了?若是菊心表姐嫁过去,王大人会得到什么缺呢?”李庭兰声音冷淡。沈家人可恨,但卖女求官的王家人更可恨,自己都不将女儿当人,又怎么能指望别人的善待?
叶茉摇头,“我这就不知道了,”她绞着自己的帕子,小声道,“续弦也就罢了,我听说,听说……”
“可是那沈栖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短处?”李庭兰压着心中的怒火。
“以前我听母亲和别人闲聊的时候说过,说那沈栖脾气很不好,他第二个妻子就是叫他失手打死的,”叶茉脸上闪过一抹惊惧之色,“我把这事和表姐说了,表姐就病了。”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了一眼李庭兰,“庭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一时情急,才没想那么多。”
王家人果然是知道的,李庭兰并不为自己猜对了开心。以叶茉的脾气不会只把这事和王菊心说,“无妨的,你也是关心菊心表姐,才不想她被蒙在鼓里。王大人知道此事吗?”
“我舅舅说这事沈阁老专门和他解释了,说是因为那全氏不贤,先动手伤了沈栖,沈栖也不过失手推了全氏一把,没想到全氏跌倒的时候正好将头磕在屋里的大理石屏风上,人才没的。”
叶茉显然是不信这话的,因为她听母亲和别人聊天的时候说过,沈栖有跟人动手的毛病,“我舅舅说,那全氏是小门小户出身,不懂得温顺谦让,才冒犯了夫君,我表姐幼承庭训,是不会做那等不贤之事的,而且表姐是王氏女,又比那姓沈的小着十几岁,嫁过去只会被敬着宠着,绝不会像那全氏一样的。”
两榜进士,吏部尚书之子,可若不是其发妻常氏所生之子沈嵘长大之后叩阍告御状,谁会想到他前后打死了两任妻子?后来还是谢寒雨出面替其撑腰,命三司严查,沈栖最后才被定罪流配三千里。但沈嵘也因为子告父被夺了功名有生之年不得入朝为官。至于出来为沈嵘作证的王三太太,被王家接回去之后,一年不到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