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秦通送上门来,她不妨再给他一个机会。
李伍见自己一说李庭兰便应下了,心里也极高兴,“小的这就叫人和他说一声,叫他进来给姑娘磕头。”
“好吧,让秦妈妈也进来吧。”现在对外说的是秦妈妈看不下去她在许府受的委屈,才悄悄往李家送了消息,那她就不能“慢待”了这位“有功之臣。”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看来自己这位主子是个念旧的人,李伍跟着她更安心了,“是,小的回去就让人给他们两口子捎信儿。”
……
太后在慈宁宫里终于等来了楚琙,她从楚琙的神情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心里便有些着急,“怎么样啊?都看着了吧?”她可是已经听郭琪说了叶昆府上那场乱子了,郭琪讲的有趣,直将老太太笑的多吃了一碗饭。
现在她要再听孙子说一遍。
自己这位祖母真是老小老小了,在宫里循规蹈矩的大半生,临老了却逼着自己做这样的事,楚琙极没规矩的给了郭太后一个白眼,“孙儿不听皇祖母的是不孝,但听皇祖母的便成了登徒子了。”
堂堂皇子私自潜入朝臣府邸之中行窥探之举,若叫人知道了,只怕他能被弹劾折子给埋了。
“你没去?”郭太后一拍桌子,她从早上等到现在,就等着听结果了,结果这臭小子没去?“牛怀先呢?让他给哀家滚进宫里来!”
朱怀先是楚琙的先生朱季永派在他身边的幕僚,朱季永因是先靖安侯朱家唯一留在世上的血脉,被流放到辽东之后不能再入京来,便将自己曾经的书童朱怀先派到了楚琙身边。因着朱家太敏感,跟到楚琙身边之后,朱怀先便成了牛怀先。
“去了,去了,我就知道您会这样,哪敢不去,”楚琙宁愿再到广东和倭寇打上几仗,也不愿意看郭太后的眼泪听她的絮叨。
郭太后立马收起脸上的哀凄,探身问,“怎么样?”
听了郭琪的描述,郭太后再也不提卢珍了,这样的姑娘便是嫁到寻常百姓之家也是个叫人头疼的媳妇,哪里能做王妃甚至未来的国母?难不成她出行后头跟着一队御林军?还不是保护她,是为了防止她发疯!
幸亏她发现孙子实在是不喜欢她看中的姑娘,便以不再逼他娶卢珍为交换条件,让他找机会潜入叶府,自己看自己选,怕楚琙不肯,郭太后没把话说死,只说只要他去私下看看,她就当没卢珍这个人。。
现在正好,乱中才见真颜色呢,相信孙子一定能发现让他满意的姑娘。
楚琙有些无奈,但他完成了郭太后交待的任务,郭太后想来也不会再逼他了,“嗯,真是世间百态尽在其中了。”
郭太后哪会听不明白孙子的意思,她没好气的一眼瞪过去,“那两人不过就是个乐子,我问的是其他人。”
她闷在宫里想了好几天了,才想了这么个办法来,只要圈子给他画好,挑谁都不会出大错儿,“只要你成了亲,祖母立马和皇上说,让你带着媳妇去顺天,”突然想到不娶卢珍,那建宁侯就不可能被他们收拢到手中,郭太后道,“去福建也成。”
楚琙不是不喜欢洛阳嘛,成天想离开,那就先拿这个胡萝卜吊着,反正她只是女人不是君子,出尔反尔也没什么。
楚琙目瞪口呆地看着郭太后,他发现了,想赢祖母太难了,但郭太后后面的提议又让他有些心动,他不愿意去顺天,但是福建么。楚琙承认他心动了,但想到那样会连累一个无辜女子,他轻轻摇头,“祖母,我真的无意成亲。”
一直紧盯着孙子的郭太后却没放过楚琙脸上的那么迟疑,“真的啊?那怎么办呢,”她长叹一声,抬手拔下头上的长簪在发间搔了搔,藏在发间的白发便露了出来,“我这身子骨还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原想着能看着你拿回那个位置,我便是下去了,也能见你外祖和娘,但你真的不愿的话,我还能捆着你坐上去?”
她有些黯然的垂下头,“那咱们就得想怎么在老三手里保住你的命了,我和皇上在的时候还好,若是不在了,只怕等着你的就是一杯鸩毒了。”
“你若肯成亲,我便去向皇上改一改老祖宗的规矩,让你就藩去,唉,”郭太后又是一声长叹,“可你能就藩,将来也能被新帝召回啊,”召藩王进京的理由不要太多。
见楚琙似要说什么,郭太后摆摆手,“我知道你不想连累人家姑娘,但你怎么知道人家姑娘不愿意嫁你呢?当年我入宫的时候,先皇已经年过三旬了,和朱太后也是出名的恩爱夫妻,可我们这些小姑娘还不是欢欢喜喜的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