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因为自己的提醒,方皇后躲过一劫,但以谢寒雨的性子,又怎么会轻易罢手?“是啊,可能是秦王表现的太过低调,我以为他就算是有这个力也没这个心,而且方皇后和郭皇后还是亲戚呢!”
“那算什么亲戚?”李显壬突然又觉得孙女还是个小姑娘,“有太后在,他什么做不得?”
这还真是,她在楚家当家二十多年,便再是有名无实的主母,也照样能将各院埋入火油,让那些害她坑她的人全部葬身火海。郭太后想做什么,还真是不要太简单。
前世这两位嫡出皇子还真是没什么仇怨,李庭兰记得谢婉怡还曾说过,两位嫡子因着身份的缘故抱团欺负晋王,引得她很是一番自伤,感怀自己身份低微,让她生的儿女也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李庭兰甩甩头,将心思重新拉到正事上,“五皇子就这么完了?皇后娘娘怕不会甘心的。”
“其实当个安稳王爷也没什么不好的,夺嫡之事,动辄就是全族的性命,”李显壬意味深长的看着孙女,孙女的作为其实和他一贯的行事作风是矛盾的,“这对方家和娘娘都不算坏事。”
“祖父说的是,”早早退出当个太平王爷,以后新君即便清算也清算不到五皇子头上,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真希望宫里能有新的小皇子啊,”李庭兰长叹一声,她愁死了,剩下的一个是仇人,另一个推不动。
李显壬没好气的瞪了孙女一眼,“你这些天不是一直在读史吗?怎么还说这样的话?现在朝廷内忧外患,要是幼主登基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但是孙女的表现又让他挺奇怪的,“你不喜欢晋王情有可原,但秦王目前看来还是颇有能力的,”大晋真的很需要一位中兴之主,而不是成天不问朝政,将心思都用在自己人的争斗上的君王。
李庭兰无力垂眸,她知道前世秦王的一些事,才对他的表现格外的敏感,但她没办法和祖父讲这些,“可能真的是孙女想多了吧,只是秦王这次来访太过出人意料了。”
她倾身望着李显壬,“秦王殿下在户部风评如何?丁尚书对他满意吗?”丁思亲为人木讷耿直,若不是是把理财的好手,宋旭涛不会容他留在户部至今。若是丁尚书对秦王印象很好的话,那就说明这人就是个言行不一的伪君子。
“他只是观政,”李显壬将“观”字咬的极重,“至于丁尚书么,只要不给他添乱,他就不会印象不好。”
李庭兰有些挠头了,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评论区里会有人说“穿越重生也不会让人智商升级”这样的话了。瞧人家谢寒雨,肯定以前就是个有本事的,不然也不会在搞风搞雨的路上一路狂奔。而自己就是那个笨的,上辈子被叶氏训成了木头人,被楚哲云一家轻贱压榨。现在重新来过了,还是没有搞风搞雨的能力。遇到个秦王就一筹莫展起来。
她长叹一声,总不能去请教谢寒雨,为什么她不选秦王?如果她遇到的是秦王,她要怎么助他登上大位吧?
李显壬被孙女一脸挫败的小模样逗笑了,他轻敲书案,将桌上的一碟子点心推了过去,“这些都是天子家事,咱们大姑娘犯不着愁成这个样子,你放心,祖父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绝不会在两虎相斗时被波及。”
李庭兰没好气的瞪了祖父一眼,他是被波及的么?他是被人盯上,有心算无心给坑了的,“若不止是波及而是有意设计呢?”
李庭兰拿过点心狠狠咬了一口,桂花酥的甜香让她心情好了许多,“就像这桂花酥,它招咱们了么?这不赶巧遇到饿了的我,就被一口吞了!谁叫它极能饱腹又很好吃呢!?”
“您可别说这点心就是做来让人吃的,人家也可以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还可以说君让臣死,”李庭兰唇边是毫不掩饰的讽笑,“在宫里的主子们眼里,咱们也可能只是一碟子桂花酥罢了。”
李显壬愕然地看着孙女,到底是什么样的事,让她有这样的感慨?“兰儿,你?”
话一出口李庭兰就知道自己说多了,但对面是怎么的至亲,而且她回来这半年多的时间,其实有许多与别家女孩儿的不同之处,祖父也都一一包容,甚至还在暗中支持,“呃,祖父莫怪,孙女也只是跟您抬个杠罢了,”她冲李显壬俏皮的眨眨眼,“并不是不信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