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摇头,“我瞧着姓宋的压根儿不准备管。”
说到这些晋王也有些发愁,他已经没了胡祭酒,若再没有沈迈,真的要如谢寒雨所说,只靠着皇上的偏爱和老二去争吗?“明日我亲自去见见李显壬。”
谢寒雨身子微僵,迟疑了一下才道,“殿下还是想求娶李庭兰?”
晋王看向谢寒雨的眼神颇为严厉,“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但你也该明白什么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你再敢坏我的事,别怪我容不得你!”
谢寒雨立马跪伏在晋王腿上,“婢妾怎么敢坏殿下的大事,包括上次,婢妾真的是努力在和李姑娘搭话了,婢妾只是心疼殿下,你这样的天潢贵胄,那老匹夫却一次次给您没脸。”
她将脸贴在晋王腿上,任泪水打湿了他的前襟,“若是他们肯见婢妾,婢妾愿意跪死在李庭兰面前,只要她肯消气。”
……
楚珣气病建昭帝的消息一传出来,朝中请求废后的折子就多了起来,除了弹劾方皇后教子无方之外,连她前次被禁足的事也给翻了出来,力证方氏不堪为国母。
但除了建议废后的折子外,弹劾隆恩伯府的折子也跟着飞到了御前,甚至连江澜也没有逃过,他纵容家人侵占民田的事被人翻了出来,大家才发现,一向清廉自许的江大人,居然在老家有良田百倾。要知道江澜可是贫寒子弟,当年是靠着母亲和两个姐姐做针线才供他一路科举的。
“皇上要废了方氏,哀家拦不住,但绝不能立江氏为后,”郭太后神情郑重,一字一顿道。
建昭帝对于谁当皇后根本没所谓,但他也没糊涂到因为楚珣无礼便迁怒方皇后的地步。何况紧随废后折子的还有对隆恩伯府和江澜的弹劾。江澜可是江贵妃一族最有出自息的一个了。建昭帝也有意将他提上来,将来给晋王做个帮手。
可这人才升了通政司没多久,就叫人揭了他在老家侵占民田的事。还是证据确凿。若细论起来,百倾良田在朝中大臣之中真的是极清廉的了,奈何他姓江,还是江贵妃的江,“朕没有要废后的意思,母后也不必猜朕的心思。”
想到早朝时那群大臣个个卯足了精神的各抒己见,直到后来开始唇枪舌剑,建昭帝就一阵儿头疼,他都想继续称病不朝,将所有的事丢给宋旭涛了,但这次的事事关两位皇子,他又不能交给宋旭涛。
他从下垂的眼皮下瞟了郭太后一眼,意有所指道,“朕看有人希望朝廷里越乱越好。”
郭太后却像没听见他最后那句,她的心思还在建昭帝前头的话上。
不废后最好。楚珣本就不是皇帝看中的人选,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算是立储无望了。
那么楚琙最理所当然的一位了,郭太后心里一松,颔首道,“哀家也不是非要保方氏,唉,珣儿成了这副样子,她也确实脱不了干系。只是若废了她,宫里实在没有可以接任的人选。”
郭太后也不看建昭帝的脸色,如一位爱絮叨的老太太般,自顾自说着,“我不是嫌弃江氏的出身,说起来我的出身又能比她高贵多少?只是她身后的那个娘家实在是提不起来。前头那个江保俊,虽然他把罪名都担下了,可他一个连二十都没有的孩子,哪里敢抬手就要了人家几条性命?江涛真的毫不知情?”
提起这个建昭帝也颇有些无语。在他记忆里,就没见过郭家人飞扬跋扈过,后来的方家大概因着自己不喜爱方皇后的缘故,行事也极为低调,只有江家,从被接到洛阳开始,大大小小的事情就没消停过,尤其是这几年,京城里但凡赚钱的生意,就没有江家人不插手的。
郭太后覤了一眼建昭帝的脸色,“这贫人乍富,贪婪一些也是常见的,但我听闻江家人的手已经伸到朝堂里了,吏部简直就是他们江家的钱袋子,从八品到四品,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前阵子桂西知府的人选定了下来,可江涛一句话就给否了,搞得现在那边的缺都空着。”
还有这样的事?建昭帝稀疏的眉毛拧到了一起,“母后怎么知道这些的?”
这个时候还先来质问自己,郭太后没好气的瞪了建昭帝一眼,“因为我不聋不瞎,不想做个无知的深宫妇人!”若是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可能将建昭帝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推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