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一件事,”德宝儿咽了口口水,这贾姨娘和他说话总是笑眯眯的,打赏也极为大方,他也乐得给她行些方便,但发起脾气来样子也好看不到哪儿去啊。
谢寒雨咬牙,“什么事?”
德宝儿有些不高兴了,他是晋王的近身太监,谢寒雨是晋王的姨娘,两人都只是哄晋王开心的小玩意儿,谁又比谁高贵呢?甚至他比这位贾姨娘还能常陪在晋王身边呢,后院不论是李侧妃还是柳夫人,谁见到他不得叫一声“公公”?谢寒雨这居高临下的架势摆给谁看?
见德宝儿冷了脸,谢寒雨立马意识自己犯了老毛病,以为自己是曾经的坤德宫主人了,“公公对不住,”她立马换了笑脸,亲自斟了盏茶捧给德宝儿,“公公您坐下慢慢说,我这一时失了神,想起来过去的事了。”
德宝儿心里冷笑,但还是接了茶在谢寒雨对面坐了,谁叫这位被夺了夫人位份却还能挽回殿下心的女人有些手段呢,他也不能不给点面子,“小的在外头听人说,那个沈栖,就是沈尚书的儿子,叫流放那个……”
“我知道,嘁,他打死了两个老婆才判个流放,朝廷也算是格外开恩了,”依着她的性子,这种男人得吊起来示众,然后在名正典刑。
“谁说不是呢,人家家千娇百宠养大的姑娘,嫁给他没两年就叫打死了,”德宝儿深有同感,“搁谁谁不生气?不过啊,那家伙也是报应到了,在流配的路上船翻了,一船人啊,都救上来了,就他,淹死了!!!你说这寸劲儿!我瞧着只怕是河里的水鬼也看不过眼,直接将人带走了!”
虽然觉得更有可能是常家在为女儿报仇,但谢寒雨还是附和的点头,“对,肯定是那河里的水鬼以前也是受不了男人打她才投河死的,现在也算是给自己出口恶气!”
德宝儿被谢寒雨如此具体的想象弄的后背发凉,他干笑两声,“姨娘说的没错,沈栖都那样了,沈家还力逼人家王家姑娘嫁过去呢,真的是缺了大德了,怪不得连鬼都不肯放过他儿子呢。”
谢寒雨挑眉,“竟有这样的事?”王菊心的父亲没多少本事却是个官迷,为了升官明知道沈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将女儿嫁了过去,她后来将那人给赶回家吃自己去了。
这一世沈栖杀妻的事被人早早的给揭了出来,沈栖也被流放了,按道理王家不应该再嫁女儿啊,这些世家豪门可从来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那王姑娘的父亲是不是傻?”
“谁知道那些书香门第的人都是怎么想的,”德宝儿翻了个白眼儿,面上满是对沈王两家的不屑,“女儿的终身竟没有名声重要。沈家人上门说只要订了亲,那就生是沈家的人,死是沈家的鬼,沈栖便是死了,王姑娘也得给他守寡!何况现在沈栖只不过是流放,王姑娘正好赶紧嫁过去,好路上照顾夫君!啊呸!”
德宝儿对沈家的嫌弃都写在脸上了,“那王家竟然不出来扇沈家媒人的嘴,只说自家姑娘身体不好,现在成不了婚,等身子痊愈了,他家大人会亲自往沈府和沈相议定婚期。”
这怕是还觉得沈迈会继续呆在尚书位上呢。不过想想那些所谓大族的无情嘴脸,谢寒雨也不觉得有多意外,“那现在好了,沈栖死了,王姑娘也不用再嫁过去了。遇到那样的男人,真不如守寡呢!”
“嗐,这不晚了一步么,”德宝惋惜的拍着自己的大腿,这事儿他和其他小太监都讨论过好几轮儿了,但现在依然很有谈性,“姨娘您是不知道,前阵子宫里突然传了消息出来,说是雍和公主一直身子抱恙,上清宫的道长说公主是天上的仙子下凡历劫,所以才会耐不得人间繁华,给出了个主意,让公主出道做女冠呢!”
这哪儿跟哪儿啊,谢寒雨听的目瞪口呆,雍和公主给自己炒作仙子人设想干什么?前辈子没有这件事啊。上辈子鲁王造反被杀,雍和公主乖的跟只鹌鹑一样,一声不吭的随着驸马去了封邑,之后她就没再听过她的消息。
怎么这辈子也开始出来舞了?谢寒雨想不明白,“所以呢?这和王家有什么关系?”
德宝儿又是老气横秋的一叹,“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自然舍不得,道长便说可以弄个替身替公主殿下到观中修行。”
谢寒雨懂了,真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啊,这王菊心不愧是敢出面指证自己丈夫的女人,“所以王姑娘便去当那个替身了?”王菊心当替身她能理解,但谁给这两方牵的线?谢寒雨心里咬牙,肯定是李庭兰,但她为什么要帮王菊心?王家人能为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