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东西若是种的好了,亩产可达两千斤,”李庭兰先甩数据,如愿看到了楚琙面上吃惊的神色,“而且它还不怎么挑地方,长成之后或煮或炒都可。”
李庭兰道,“殿下可寻几个会种此物的农人带上,将来在陕甘两省将此物推广起来,百姓有了饱腹之物,日子才能安稳下来。”
楚琙郑重的将那两块土豆接过,再次向李庭兰深施一礼,“姑娘大义!”他现在真信了李庭兰说为了天下百姓的话了。
李庭兰侧身避过,又还了一礼才又道,“臣女这么做,也不是无所求的。”
这就对了,楚琙最不愿意就是欠人情,“姑娘但讲无妨。”只要能办,他一定竭尽全力。
“上次臣女不是和殿下说过,青州知府方济民想去桂西,而许以尚则正在想尽办法推了这个差使吗?”
“所以呢?”
“臣女希望殿下能带上他,”李庭兰笑意盈盈地看向楚琙,“殿下可否能成全臣女这点小心思?”
楚琙一时没反应过来,“陕西那边如今正乱着,”而且他去可是要杀人的。
李庭兰摊手,“正因为如此,臣女才想让他过去啊!其实许以尚那人还是有些小才干的,殿下不必客气,直接将他放在最难治的府县便可,若他能使一府安,也算咱们给当地送过去一位能吏,若他做不到尽忠职守,殿下拿他立个威也无不可。”
楚琙目瞪口呆地看着李庭兰,这姑娘是怎么将借刀杀人说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殿下不方便么?”李显壬原也答应了她的,但李庭兰却觉得整套流程都由祖父的人来完成容易让人生疑,反正她是要给楚琙送粮送物的,讨一点儿利息也在情理之中。而且此事由楚琙出面要人,许以尚也没办法往自己头上扣帽子,虽然她并不在乎。
“啊,倒也不是,左右我往陕西去也是要用人的,”楚琙点头应下,“只是姑娘的要求有些突然,”不是突然,是匪夷所思。
李庭兰一点儿也不在意楚琙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看法,“我其实就是想看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样子罢了。”
楚琙已经完全领悟李庭兰的意思了,便是许以尚真的是个有才干的,但这种毫无品性可言的人,也不能让他身居高位,“我知道了。”
话说完了,李庭兰也不再多停留,她冲楚琙再次福身,“那臣女告辞。”
“呃,”楚琙没想到大冷天儿的让他来城外庄了,就说了这么几句话,“其实姑娘可以在城中见我的。”
“噢,这个啊,”李庭兰用脚点了点脚下的土地,“我听人说了个间耕套作之法,想在自家庄子上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提高收成。”
谢寒雨搞的这一套,后来因着楚哲云的缘故,被谢寒雨在李庭兰的嫁妆庄子上全面推广,虽然给李庭兰增加了收益,但若无李庭兰的庄子,谢寒雨也得不到“农神娘子”的美誉。
所以李庭兰拿来自己使使那是毫无心理压力,她不要名声,但收益却是很喜欢的,而且若这个法子能在大晋都推广起来,对百姓又是一桩好事。
楚琙看着一脸不以为然仿佛自己只是在做一件小事的李庭兰,他不信以李庭兰的聪慧,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姑娘是大义之人。”
李庭兰瞥了楚琙一眼,扶着清泉一边往林外走一边小声嘀咕,“我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小女子,便是再有想法,也顶多在自己的庄子上试一试,不像有些人,明明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为百姓做的更多,偏偏又懒又怕死还装清高,今生都没活明白,成天念经修来生有什么意义?”
“姑娘,殿下都能听见的,”清泉尴尬的都不敢回头,以后头那人的身手,就是自家姑娘声音再小点,人家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李庭兰冷嗤一声,“听见就听见呗,不为让他听见,我还不说呢。”上辈子晋王和谢寒雨各种阴谋算计,秦王都没报复回去,自己刚送了大礼给他,嘀咕他两句怎么了?
还不能让她发泄一下心中不满?
楚琙看着款款而行的那道纤影,愣是觉得那暗红的织锦上的每一道绣纹都是对他的嫌弃,他苦笑一下,将令牌和土豆交给一旁的长空,“收好了,你去吏部打听一下许以尚的事。”
自家主子终于开始正经接差使了,长空整个人都处于兴奋之中,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为楚琙奔走,现在听他吩咐差使下来,立时将令牌和土豆往怀里一揣,上马就往洛阳城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