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一个尖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将正在想入非非的许以尚吓的一个机灵,他跌坐在坐榻上,才看到马车里坐着个十几岁的小公公,“你,你是何人?”
保义很满意这个效果,咯咯一笑,“咱家是谁大人不用知道,咱家就是帮人捎句话儿,大人可别忘了自己答应的,若是应了却不做到,可小心鸡飞蛋打白忙活一场。”
许以尚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谢寒雨来提醒他,他轻咳一声,“放心吧,我说到便能做到。”
……
李庭兰听到外头报说许福娘来了,有些讶异,“今天不是秦王出京吗?她不去给许以尚送行,跑这儿来做什么?”
樱桃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只哭哭啼啼的,说要是姑娘不肯见她,她就一直守在咱们府门外。”
真不愧是许家人,来来回回就是一这套,“你去将人带进来吧,”李庭兰想了想,“我在二门处的花厅见她。”
许福娘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来,之前她说要来求李庭兰,那是许以尚还没走,她想着自己哭一哭求一求,没准儿李庭兰为了自己的名声,也能伸手帮个忙。可现在许以尚都跟着秦王出京了,她过来做什么?叫李庭兰看她的笑话吗?
但父亲走前反复叮嘱了,让她过来见李庭兰,还说让她诚心给李庭兰道个歉,毕竟自己去了陕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叶氏又不在府里,她和江老太太老的老小的小,万一有个大事小情的,李庭兰肯搭把手他也放心些。
许以尚甚至还说,若是她能就此留在李府,那就更好了。
许福娘登时动心了。回到许家这两天,许福娘真的是哪哪儿都不自在,吃的用的完全不能和叶氏在的时候比也就罢了,江老太太还说家里没有银子了,过年除了年纪最小的许琅,谁都不要再裁新衣裳,至于新首饰那就更没有了。
至于江老太太还放出话来,说许以尚走后家中没有男人,她们这些女人就得谨守门户,老实呆在府里哪儿也不能去,什么时候许以尚回来的,什么时候再出门。
这个许福娘哪里能忍?她还想趁着过年往小姐妹府里玩去呢。
所以许以尚这么一提,许福娘就动心了,她还准备如果李庭兰这里没戏,她一会儿再往叶府去一趟,如果能留在叶府也行,总之她不要呆在家里听江老太太唠叨。
李庭兰看着披着大红织锦斗蓬,眉眼描绘的十分精致的许福娘,“你腿脚倒挺快的,这会儿送行的人都回来了?”
许福娘面露尴尬,“不是,我没有去,”怕李庭兰觉得她不孝,许福娘忙解释道,“祖母带着琅哥儿去了,说我是未出阁的女孩儿,不可以抛头露面,不许我和他们一起去,父亲也是这么说的。”
“这样啊,老太太和许大人都说不要你出来抛头露面,你转身就跑我这儿来了?”李庭兰笑眯眯的看着许福娘,“你可真是个听话的好女儿。”
许福娘被李庭兰噎的直瞪眼,但她没忘了自己来的初衷,她将丫鬟手里拎着的食盒拿了过来,掀开上头的盖子,“这是我路过什锦斋的时候特意买的点心,也幸亏大家都去看秦王出京了,排队的人才没那么多,我记得你很喜欢吃杏仁酥的,你尝尝看,唉,就是天儿太冷了,我紧赶慢赶的还是凉了。”
这点心是许以尚一早叫人过去买的,许福娘随手将功劳揽在了自己身上,她有些委屈的看着李庭兰,“我也知道你根本不想认我这个妹子,可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管父亲和我怎么劝,她都不肯回家,如今父亲一走,家里就剩下我和琅哥儿还有祖母了,”想到这两日她过的日子,许福娘是真的伤心了,“我都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了。”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李庭兰的神色,“大姐,要不你帮我们劝一动娘吧,这眼看要过年了,她一个人呆在乡下庄子上多冷清啊,而且她还是许家的主母,这哪有当家主母过年不在家操持家务的?”
李庭兰冷冷地看着许福娘,这丫头真的是从根儿上坏了,她看不到叶氏这些年的辛苦付出,想的只是主母该尽的义务。即便那个主母是她的亲娘,“你也说了,她是许家的主母,许家主母该做什么,自然由你们许家人说了算,我这个拖油瓶还是不多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