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主谋谁是从犯在王夫人这里根本不重要,叶茉是吃了许福娘拿来的点心,许福娘就得拿命来抵。当然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若女儿无事,那也简单,她会让人准备同样的杏仁酥,也撒上少许砒,霜,让许福娘吃上两块。自己女儿受过的苦,许福娘同样也要来一遍。
“娘,娘你救救我,我真的没有,”屋里的人全走光了,许福娘立时从地上爬起来扑到叶氏怀里,“真的是爹,爹让我去看姐姐的,真的。”
叶氏这才想起来李庭兰,“你大姐如何了?她,她可有事?”
许福娘拼命摇头,“大姐说她最不爱吃的就是杏仁酥,也不肯帮我去庄子上劝你回来,她把我赶出去了,还有那点心也是她让丫鬟还给我的!”
说到这儿许福娘眼中放出异样的神彩,“娘,是大姐,肯定是她!她想害我,在那点心上撒了毒药,结果却害了表姐!是她,是她干的!我爹那么疼她,怎么会想害她?肯定是她想害咱们家!”
若不是看着许福娘脸肿的没了人样,叶氏真想也给她两耳光,“我怎么生出你这个又蠢又毒的女儿来?”她狠狠一把将许福娘推开,“你大姐害你做什么?”
“她恨我啊,对,她恨你改嫁,她恨所有姓许的,她肯定以为那点心我会带回去,然后大家一起吃,那我们就都死了,她岂不是称心如意了?”
“娘,你去,你去和舅母说,一定是这样的,我是无辜的!”许福娘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是对的,父亲一直让她讨好李庭兰,又怎么会在点心里下毒?
叶氏怔怔的看着许福娘,原来她的报应在这儿啊,“你闭嘴,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吗?”
她往窗外望了一眼,“下毒可是杀头的大罪,你以为那毒药是那么好得的?砒,霜这东西每卖出一钱,药房都会有记录的,”她唇边噙着一抹自嘲的笑,“除非你父亲自己会变出那东西来。”
叶氏没有告诉许福娘的是,都不需要顺着毒药的来源去查,只要将许以尚抓来,一顿鞭子下去,他估计什么都招了,“你呀,真和你那个父亲一样,能力配不上自己的胆量。”
……
守在门外的丫鬟已经飞速将屋里的对话报知王夫人了,所有人都被许福娘的头脑惊的面面相觑,只觉这丫头为了给自己脱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阳氏则在暗自庆幸叶氏没有和许福娘一样无脑,不然这对母女闹起来,李家怕又得像对待胡家一样,将此事送到京兆府衙门,让官差过来详查了。
若真是那样,叶家女眷们都没脸在洛阳城里行走了。
李庭兰倒对这些话没什么感觉,她不吝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许家人的。许福娘为了自救,说出这样的话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甚至叶氏,若不是她还有些人生阅历,知道下毒的事不可能随意诬陷,只怕也会顺水推舟,将此事扣在她的头上,借此来为许福娘和许以尚脱罪,力争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叶茉已经醒了,大夫看过说她性命无碍,李庭兰便不好再多留,“我去和叶太太说两句话便回去了,等回去禀明了祖父,明日便过来陪表姐几天。”
王夫人已经是心力交瘁,也不多拦,命阳氏和叶菀送她过去,自己则直接坐在叶茉床边守着女儿去了。
叶氏看着与阳氏同来的李庭兰,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许福娘终究是她的女儿,“庭兰,我,”她难堪的站起身,半天才道,“这次的事是许家人对不住你和茉儿,我替他们向你请罪。”
李庭兰避过叶氏的福礼,淡声道,“其实你这个礼我受了也不会折寿,引狼入室说的就是你吧?若不是你拼死要嫁给这样一个男人,我也不会一次两次的被他谋算,茉表姐也不会无辜被牵累而伤了身体,还有她,”李庭兰目光落在许福娘身上,眼里满满的厌恶,“没有姓许的,你也生不出这种货色!”
“你,李庭兰,我是你的亲妹妹!”许福娘嘶声大叫,“我没有想过害你更没想过害表姐,我什么也不知道,我是冤枉的!你们明明知道这事和我无关,却还要将罪名扣在我头上,你是故意的,你就是嫉妒娘更疼我,才恨不得我死!”
叶菀已经听不下去了,“你冤不冤枉自己心里清楚,今天是姓许的出京的日子,你这个做女儿的不去送行,却听他的安排拎着他交给你的点心跑到李家去,你安的什么心?”但凡长点脑子,都会奇怪为什么吧?叶菀不相信许福娘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