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贵为天子,也不敢这么为所欲为!”
今天吏部将弹劾秦王的折子往上一递,建昭帝才知道楚琙在陕州都做了什么?!
郭太后一指跟在建昭帝身边一脸担忧的邓公公,“你仔细和哀家说到底怎么回事?”
邓公公不敢怠慢,一长一短的将早朝的事备细和郭太后说了。建昭帝一个月都不一定上一次早朝,没想到一上朝就遇到了这样的事,“皇上也是气狠了,大人们都说秦王殿下目无法度,要求皇上严惩呢。”
拖到现在才发作,李显壬也算是尽力了,郭太后点头,“吏部也没说错,旁的不说,秦王带着人走了,将烂摊子扔给朝廷,陕州说起来不大,离京城却也是咫尺之距。便是出了郑知县私卖官粮的事,也可以将人拿下,等着刑部派人下去审嘛,哪里轮得着他越俎代庖?”
“亲王又如何?代天巡狩的钦差又如何?皇上只是派他去赈灾,又不是让他去抓贪官污吏,人家贪多少与他何干?”
建昭帝被郭太后的一番话说的不吭声了。他在朝堂上只恨秦王越权,敢对朝廷命官动私刑,却忘了郑中益那可是将他的官仓都搬空的大硕鼠!
那可是他的粮食,他的银子!为了赈灾,不止郭太后开了私库,他也是拿了内帑出来的!
不说秦王,便是他现在想想,何止要杀了郑中益抄了他的家,只怕整个郑家都得抄上一抄才解恨!
“秦王做事太草率了,”建昭帝气咻咻的在郭太后对面坐了,“便是再大的事,难道朝廷不能派人过去?”
郭太后颔首,“所以哀家才一直说让秦王和晋王到六部观政呢,皇上您瞧,这一试不就出来了么?秦王做事太过急躁,这一出洛阳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真不如晋王稳妥。”
她欠了欠身认真的看着建昭帝,“那皇上准备怎么办?这会儿秦王应该已经到西安府了,要不您下道旨意让他回京领罪?只是那边的事交给谁料理?不如让晋王过去?”
听到郭太后说让晋王过去,建昭帝心中一凛,难道这才是郭太后的真正用意?他就说嘛,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做出擅杀朝廷命官的事。秦王这么做只怕等的就是让自己将他召回。
而朝廷已经下旨让亲王代天子出行了,调回去一个秦王,自然要补上一个晋王。那西安府那边等着晋王的又会是什么?
洛阳到西安可是有许多山路的,都不用到西安,只需要找个山谷埋伏上足够的人手,晋王便插翅难逃了。
建昭帝目光幽幽的看向一脸正色的郭太后。之前他是真信了郭太后接受了晋王的,但现在他又开始怀疑了。原因无它,晋王这阵子太叫他失望了。这种失望让建昭帝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在故意害晋王。
至于要害晋王的人都不用猜,肯定是郭太后和她的宝贝孙子了。“不必了,秦王好不容易走到了陕西,哪能让他就这么回来了?不过杀了一个郑中益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私吞官粮本事就是死罪,秦王是钦差,天子剑下无冤鬼。”
郭太后心里舒了口气,但面上仍是满满的忧色,“这孩子一直在民间长大,朝廷的那些规矩对他来说只怕也就是纸面上的空文。这凭着意气行事,这是要害人害己的。别的不说,郑家可不止一个郑中益,还有李阁老呢。哀家记得李阁老和他夫人最是鹣鲽情深,他如何能看得这个?”
她有些疲累又无奈的靠在高背椅上,“李阁老那人看着好说话,其实最是个护短的,唉~~”
建昭帝这才想起来郑家和李显壬的关系,脸上的神情不自觉的缓和起来,“可不是么,您说这楚琙行事这么顾前不顾后的,朕能不生气吗?”等他回来自己就将问罪的事交给李显壬来办。
建昭帝的想法郭太后心里跟明镜似的,但她并不挑破,只道,“他虽然已经二十二了,但也没经过什么事,又想好好在你跟前有所表现,才会激进了些。算了,左右人现在在西安呢,你就是想收拾他也够不着,若现在下旨责问,只怕会耽误了赈灾的事。有什么账等他回来再算不迟。”
建昭帝也是这个意思,颔首道,“也只能如此了,唉,当初您要将人送出宫朕就不同意,您却觉得是朕这个做父亲的不为他考虑,可现在您瞧瞧他成什么样了?孝不孝的朕不强求,好歹能当些事也成,可就这么点儿小事都让他弄的民怨沸腾的,朕怎么和群臣交待?”
这一会儿功夫就给楚琙列了几个罪名了,郭太后强压怒火,“左右你又不打算将大位交给他,要他那么能干做什么?行了,我不耐烦听这些,皇上要真觉得秦王办事不力,那就将人换回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