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娶亲是大事,礼部怎么没有报过来?”
他这不是还没正式和郎行宽说嘛。杭州太远,他之前又没有特别关注过郎行宽后宅的事,这才打听到郎行宽的嫡长女已经嫁人了,如今行三的嫡女到了出嫁的年纪,但这人品行情还得仔细查问才行,“呃,这个么,朕也只是有个初步打算……”
原来只是打算啊,卢瀚膝行几步,“既然内阁和礼部都不知道,那姑娘家里肯定也不知道呢,便是知道了,臣女和晋王的事传出去,只怕人家也知道事情有变,”他又重重的磕了两个头,“还请皇上开恩,臣只有珍儿一个女儿,臣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建昭帝更生气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做晋王侧妃卢氏就要去死?”
卢瀚哽咽道,“皇上知道臣的身世,臣的姨娘常说,若她当年不那么软弱,早早死了,就没有她和臣后二十年的搓磨了,臣实在不忍心女儿重蹈覆辙,臣宁愿她清清白白的死了。”
这是在威胁自己?建昭帝扶着邓公公站起身,恶狠狠的瞪着卢瀚,但看到堂堂七尺男儿在自己跟前哭的像刚死了娘,建昭帝的火气又发不出来。他当然知道卢瀚的身世,当初他一力提拔他,也是因为这份同命相怜的心思,“你放心,朕为晋王选的王妃是个极贤惠的,卢氏又是侧妃,谁敢给她气受?”
宋旭涛看卢瀚低着头只不说话,再次上前,“建宁侯是当年从龙之时封的开国侯,卢瀚与皇上识于微时,卢家姑娘听说也是文武全才,与晋王殿下更是情投意合,皇上不如成全了他们,等殿下醒来必然会感激皇上的。”
“至于皇上先前看中的姑娘,不知道那姑娘芳龄几何,秦王和五皇子的婚事都还没有定下,不论您将她与哪位皇子赐婚,也都不算食言。”宋旭涛还真的很想知道建昭帝看中了谁家的姑娘。若那姑娘出自文臣之家,那其父怕就是未来的首辅了。
建昭帝目光闪烁,他和郎行宽还没有通过气呢,但不论是秦王还是楚珣,他都不愿意让他们有一个强势的岳家。
他长叹一声,看着匍匐在地的卢瀚,“你起来吧,朕这就为晋王和令媛赐婚。”其实卢瀚也没有什么不好,如今掌着五城兵马司,等将来将京卫营交给他,晋王的安危也就有保障了。
卢瀚又惊又喜的给建昭帝又磕了几个头才起来,他抹了把脸上的泪,“还是皇上心疼微臣。”
建昭帝嫌弃的瞪了卢瀚一眼,“瞧你哪有一点儿朝廷重臣的样子?行了,等赐婚旨一下,你就是晋王正而八经的岳父了,他惊马的事就交给你来查,一定要弄清楚是谁想害珩儿!”
“臣遵旨,”他的爵位算是保住了,不但保住了,建宁侯这个爵位以后永远只会在他的子孙手里传承,他的嫡兄只会成为卢氏的旁枝!
宋旭涛看着喜气洋洋的卢瀚心里也很嫌弃,但他的重点已经不在晋王的婚事上头,“皇上,不知道皇上原本看中的是哪家姑娘?五皇子年纪尚小,但晋王的婚事已定,秦王的婚事也不能再拖了,不然更会引起朝臣议论。”
郭太后下这么大的功夫,怕不也是看中了那家姑娘?宋旭涛觉得他有必要知道到底是谁了。若秦王登基,他这个首辅不但能安全退下来,但子孙的前程就要看接任的首辅是哪个了。
建昭帝稍好一些的心情又被宋旭涛给搅和了,“此事容后再议。”
宋旭涛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建昭帝,他知道自己这位皇上最爱面子,最怕被人议论,“若是这样的话,那臣恳请皇上等晋王痊愈后再为他赐婚。”
卢瀚想打人了,他哄着皇上应下婚事容易吗?刚才看着宋旭涛还怪好的,这怎么又给自己使绊子来了?
宋旭涛连个眼神都没给卢瀚,“臣只是担心晋王殿下的赐婚旨一下,朝臣们又会为秦王不平,”他摇头皱眉,“宫里还有太后娘娘,这里外里的不消停,臣想想就头疼。”
卢瀚忙道,“宋相说的是,怎么说秦王殿下也是长兄,殿下也不好越过秦王。”
他知道郭太后之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秦王,后来此事就不了了之了,但现在女儿成了晋王妃,太后未必不会心里不满。他得赶紧给太后塞个秦王妃,让老太太也忙起来。
而且皇上为晋王选中的肯定会是个家世才貌都极不错的,万一人家那边愿意退一步做侧妃呢?自己女儿那脑子岂不是要被算计死?“既是皇上亲自选的儿媳,想来一定是极好的,秦王殿下是兄长,这长嫂自然不能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