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孙女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李庭兰痛快的认错,“我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对手。”她以为晋王受伤又被赐婚,根本顾不上考虑对付自己。
孙女检讨的这么诚恳,又一路辛苦奔波,李显壬哪里还舍得批评她,换了话题道,“你这个孩子,竟然将那信送到了太后手里,还真是胆大包天,”不得不说,孙女这一步是走对了。
李庭兰狡黠的一笑,“我也是防患于未然,祖父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盯着这些小事,倒是郭家,只怕晋王和江静妃每天喝了几杯茶,说了几句话,他们都牢牢盯着呢。”
最想秦王上位的就是郭家了,她只需要借力便是,何必什么事都自己上?难不成只许郭太后利用自己和祖父?“我听说郭琪被太后娘娘送到玉虚观去了?”
这也算是郭太后给他们的答复了?李庭兰不以为然道,“这边送走郭琪,那边进去个郭珉,有这个精力,还不如让承恩公好好教导他那几个儿子呢。”
李显壬并不赞同孙女的看法,“你以为太后娘娘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想这么做,也得皇上愿意才成。”
想起建昭帝的做派,李显壬直摇头,“皇上是让靖安侯给吓怕了。”
说罢他从抽屉里拿出两封信递给李庭兰,“咳,你也没走几日,西边便连着来了两封信。”
虽然两人之间什么也没有,但被李显壬一看,李庭兰还是有些尴尬,她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打开信细看,半天才喃喃道,“也就他敢做出这样的事了。那个孙大任,也是个胆大的。”
李显壬轻叹一声,“孙大任是被秦王的清屯令给收服的。但凡心中还有报国志的朝臣,在那样的承诺跟前谁能不动心呢?尤其孙大任那种文武全才便又半生不得志的人呢。”
“秦王对孙大任来说,怕是最后的机会了,”李庭兰也是一叹,“若他不肯就范,只怕满腔抱负只能带进棺材了。尤其如祖父所说,孙大任真的是文武全才的话,必然也是高傲的,这样的人在宋硒手下只怕也没少受委屈。”
李显壬一笑,“他不但高傲,还很记仇,”李显壬将孙大任在福建时和定海侯宗良的恩怨说了一遍,“不过这人运气也不算差,他得罪了定海侯,偏宋首辅对那个宗良没什么好印象,他自己呢,又是顾有志的门生,还有你祖父我这个老好人在,所以就将他打发到陕西做巡抚去了。”
李显壬替孙大任说好话,也是不愿意看着一个能文能武的官员就这么毁了。
李庭兰又拿起另一封信,原来是秦王问祖父对皇上赐婚的意见的,她嗔了李显壬一眼,“这封信不是写给孙女儿的。”
李显壬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有什么不一样的?行啦,他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你怎么想?”
李庭兰还真叫问住了,她想了想道,“孙女还是那句话,嫁不嫁,嫁谁其实于我来说没什么差别的,”见李显壬又瞪她,李庭兰撇嘴,“祖父您不用那么看我,人家都说您是老狐狸,就凭您能在皇上和宋首辅眼皮子底下稳坐次辅之位的功力,您说孙女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己的亲孙女,那肯定是最好的姑娘,“现在说的是你的婚事,我觉得秦王的主意也不错,现在就看你的意思了,”他轻叹一声,“在祖父眼里,你和萱姐儿一样,祖父希望你们有不惧风雨的能力,又担心你们经历风雨,兰儿,皇家不是个好去处。”
李庭兰点头,但现在还不是拒亲的好时机,“对皇上来说,身体不好并不是理由,而且以秦王在陕西的表现,身体不好根本就是借口,难不成他还真的要‘伤重不治’?”想到楚琙以前的计划,李庭兰心里冷笑,李家都下场了,哪里还能由着他任性而为?
“所以你还是要做秦王妃?”李显壬再次求证。
“皇上不是答应了祖父,赐婚的事等秦王回京再说吗?我瞧着秦王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咱们再等等看吧。这个时候也不好再横生枝节了。”
如今建昭帝已经对晋王生疑,若再加上郎行宽那边,不论是应下还是拒绝,必然都会有动静,说不得秦王的机会就到了。
李显壬其实已经猜到孙女会怎么决定了,现在一问,果然不出他的意料,他不知道对这个答复是满意还是失望了,“我已经回信过去了,你们的婚事等他回来再做考量,如今最重要的是他在西边的差使。皇上和晋王的感情不是你这几封信就要吧消磨干净的,秦王做事不是给皇上看的,而是给群臣和天下百姓看的,所以咱们这边如何行事不重要,重要的是秦王在西边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