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若他能翻身,一个贱奴出身的女人算得了什么?抬抬手便能捏死了。
想到这些他起身冲晋王一拱手,“既然晋王有所托,那臣便勉力一试。”
卢瀚觉得自己把握还是挺大的,如今自己被夺爵,侯府被抄家,所有人都想不到他会有所动作,更想不到他会往潼关袭杀秦王。想来正春风得意的秦王也是想不到的。
见卢瀚答应了,晋王不由大喜,他长揖到地,“来日珩若能成大事,必报卢侯今日援手之恩。”
卢瀚忙双手托住晋王,不让他真的将腰弯下去,“殿下不必如此,人家已经将咱们划到一起对付了,臣不是在帮殿下,而是在为自己。”
……
卢瀚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四更天了,卢赫和卢赦还没睡,一直在正屋里和田氏一起等着他。
其实卢瀚从宫里出来就做了最坏的准备,所以他不但将库房里的财物早早安排好了,甚至连田氏的嫁妆和几个儿媳妇的嫁妆也都提前清点了出来。
儿媳们还好,是在卢瀚得势之后娶的,家世都不错,但田氏是鲁老夫人做主给他娶的,嫁妆有限,这些年卢瀚对她多的冷待,也没给她添什么。所以抄家之后,真正留到卢瀚夫妻手里的财物表面上看是没有多少。
如今大家挤在一处,也是为了给建昭帝看的,其实大儿媳妇和二儿媳嫁妆里都有庄子和宅子。就连庶子媳妇们,手里也握着足够他们小家花用的嫁妆。卢瀚的意思,大家在这破宅子里先将就上一年半载,等建昭帝将他们忘了,便给儿子们分家,让他们各自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爹,”卢赦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立时推开了门,“您回来了?怎么样?”
卢瀚一进门就被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给盯着,他皱了皱眉,“怎么都不睡?”
卢赦忙拿了块热帕子递到卢瀚手里,“这不是您不回来,我们不放心么?怎么样?晋王寻您什么事?”
卢瀚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田氏,“你在外头守着,我和老大老二里屋说话。”
“我也要听,”卢瀚进来的时候卢珍正蜷在田氏怀里打盹儿呢,这会儿已经醒了,她从床上跳下来率先往里屋跑。
“你一个丫头瞎掺和什么?”卢赦不悦的皱眉,出声斥道。在他看来,家里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卢珍招来了。
“罢了,让她进来听听吧,她也到了该懂事的时候了,”卢瀚看了一眼没事人一样的卢珍,再想想去求鲁老夫人的时候,在她屋里见到的卢浩的两个女儿,对鲁老夫人的不满又浮了上来,若是鲁老夫人当年肯给他娶个高门嫡女,他的女儿怎么会被教成这个样子?
等几人坐定,卢瀚也不等儿子们再问,便将晋王的请托说了出来,“你们怎么看?”
卢赫沉吟片刻,“我是觉得此事不妥,虽然咱们现在成了平民百姓,但皇上也没赶尽杀绝,我们兄弟以后做个富家翁还是能够的,将来孩子说不定还能再搏个前程回来。但真的照晋王说的去办了,有个万一,搭进去的可是卢家满门。”
卢赦却不是这么想的,“富家翁?你想的倒美,没权没势在这洛阳城要怎么活?就咱们手里那点儿银子?那几个不说他们了,你我还有三弟在京城可不是没人认识,现在咱家落难了,以前得罪的那些人只怕个个都要过来踩咱们一脚。”
卢赦卢赮兄弟和老大卢赫不一样,卢赫是跟着卢瀚和田氏在鲁老夫人手下过过苦日子的,但老二老三记事的时候,卢瀚已经做了建宁侯了,因此不论在洛阳城里还是在顺天府,他们都是说一不二的存在。即便现在卢家落魄了,一时半会儿也很难改了性子,去受那些曾经被他们欺负的纨绔子的气。
“以前在顺天的时候,难不成怕打败仗就不出兵了?”卢赦向来有几分赌性在,“大哥你若害怕,我带着老三还有那几个一起去,你就在家陪着父亲母亲就是了。”
卢赫被卢赦说的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晋王这个人靠不住,就像这次,明明父亲什么也没做,抄家夺爵的是他,晋王何曾替他说过一句话?你可别说什么晋王府也被围了,朝廷不许他上折自辩了么?那点子京卫营能将他堂堂亲王怎么样?设身处地的想想,若是换成你,会那么老实的呆在王府里什么也不做?”
卢赦被卢赫问住了,他当然不会啊,他会打出王府冲到宫里问一问皇帝,他到底怎么了?他是冤枉的凭什么要将他关起来?“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