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论你如何选择,都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她可不想担上某人“为她争天下”这种名声,即便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她从来没想过要当皇后,不需要谁为自己争天下。
楚琙良久才道,“姑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他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其实这次西行的所见所闻,我竟生出了些许雄心,与其等着生灵涂炭那一天,不如我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以前不论是在辽东,还是去了广东,他都只是刻板的执行着朱季永的命令,按着他的安排行事,内心讨厌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却又觉得自己因冒用楚琙的身份,享用了他的一切,就这么撒手离去,将朱季永和郭太后都抛在脑后,又实在违背他做人的良知。如此挣扎反复之下,他整个人十分的消沉,颇有些走到哪儿算哪儿,死在哪儿便埋在哪儿的打算。
但这次去陕甘赈灾,一切都由他来主导,他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清理了陕西官场,还着手重建苑马寺。而这些,若他只是俞家子,是绝不可能做到的。而若他成为这个国家的皇帝,那便能照着他的心意去做的更多。
而让他不愿意离开的另一个原因:是他若是重新再做俞氏子,那便永远和李庭兰无缘了。身份和门第是他们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而且李庭兰是李显壬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她也是绝不会跟着自己远离大晋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的。
李庭兰目瞪口呆的听着楚琙剖白心事。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看楚琙从陕州到陕西一路的行事,其实是杀伐果断的性子。这样的人当家作主了一回,自然还想有第二回。
这个李庭兰完全可以理解,而且她也是乐见的。但后头的话就让她再次尴尬了,她又不能和楚琙说,自己是重活一次的人,根本没什么淑女之思。
“殿下到底瞧中了我什么呢?不论出身还是容貌,其实和我差不多的姑娘京城里并不难寻,还有性格,”李庭兰苦笑,“可能殿下并不知道,我其实是个极无趣的人,嗯,家祖曾说,我这个人过于老成了。”
李庭兰觉得“老成”这个词还有些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态,“家里人也常说,若不是知道我的年纪,单看我日常说话行事,还以为我是我舅母那个年纪的人呢。”
上辈子她没活到王夫人那个年纪,但却比何氏的年纪要大。
楚琙看着眼前还未及笄的小丫头振振有词的和自己说她其实如王夫人一般年纪,不由哑然,索性顺着她话道,“京城出身容貌俱佳的女子确实还有,但我或许是年少经历异于常人的缘故,若要我与那样的姑娘们呆在一处,我宁愿自己一人孤独终老。倒是李姑娘你这样老成持重,事事经心处处周到的女子,我反而觉得可以在一起说说话。”
李庭兰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在楚琙跟前摆出长辈的姿态来,当然什么是“小女儿”之态,她两辈子好像都没有这个东西,“呃,你的意思是不论你要不要那个位置,其实都是想娶我的?”
楚琙和李庭兰说那段最隐密的心事时,其实内心既尴尬又羞赧,甚至恨不得将头扎到脚下窄窄的水渠里,借用里头的凉水来祛除心里的燥热。
但李庭兰一本正经的语气比渠里的水还管用,被她认真的望着,即使是再让人羞怯欲走的问题,仿佛和讨论今年的收成一样正常了,“是,”楚琙鼓足勇气直视李庭兰的眼眸,“其实和你比起来,皇位也没那么重要……”
“咳,”李庭兰被楚琙突如其来的对比吓了一跳,她咳一声打断楚琙后头的话,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让她无地自容的言语,“那是因为那个皇位对你来说一直都没那么重要。”他甚至是厌恶居多,所以自己比皇位重要也不是什么叫人感动的事。
刚才的话楚琙也是脱口而出,但话出口之后再想,那确实是他最真实的想法。曾经他是为了别人的野望而存在的,现在他只想为自己的野望努力一下,“不是这样的,皇位确实不是那么重要,但你比什么都重要!”
“咳,咳咳,”李庭兰突然有些风中凌乱,他们是政治联姻,再清白不过的关系,怎么让这人一说,她怎么有一种两人是在背着长辈“暗通款曲”的感觉呢?
想到这里李庭兰忙正了正心神,一脸严肃道,“那你是要继续做秦王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