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扬长而去的曾固,再看看面前还没有二十岁,畏手畏脚的安公公,郭家来的几位太太都快哭了,“这,这是个什么说法?”她们家的大姑娘可是秦王的亲表妹,要来掌中馈的。
郭太后很快就知道了王府的事,她叹了口气,对青柳道,“你到王府住几日吧,怎么着也得将事情顺利办下来,”她想了想又嘱咐道,“琙儿心里存着气呢,你千万不要违逆他的意思,和郭家人也说清楚,便是琪姐儿受些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不争这一时。”若不让楚琙将心里的气撒出来,将来都算到郭琪头上,只怕郭琪的日子会更难过。
有了青柳坐镇指挥,再加上郭家来的人,郭琪入府的仪式才有模有样的办了下来。之后几位阁老还有宗亲也都有贺礼送来。六部那些随着楚琙一起往陕甘去的官员不但送了贺礼来,甚至也都留下赴了喜宴。
而楚琙即便无意纳侧妃,但有礼部的官员盯着,该走的流程他还是一步步跟着走了,之后又被兴平王世子拉到了喜宴上。
青柳听到楚琙被兴平王世子拉走了,长长舒了口气,冲管嬷嬷道,“这样就好,我去看着厨房给殿下熬解酒汤,你服侍侧妃娘娘更衣吧。”
管嬷嬷手脚麻利的给郭琪拆着头上的钗环,“侧妃娘娘莫怕,老奴也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他是最心慈不过的人了,等一会儿您软和着些,他一定会怜惜您的不容易的。”
郭琪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楚琙是什么样的人只怕连郭太后也未必真的清楚,不然她也不会在他再三反对之下还硬塞侧妃给他了。
而楚琙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只是遵懿旨纳了她,但并没有将她当回事。
……
兴平王世子是得了郭太后的嘱咐,特意过来活跃气氛,最好能将人灌醉送入洞房。
奈何他和楚琙年龄过于悬殊,又不熟悉,那些宗亲们就更是如此了。且楚琙气质清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不说他们,便是那些跟着他在外数月的前下属们,也都不过是依次过来敬酒,敬过之后也是他们干杯,秦王随意。没谁敢硬逼着秦王喝酒的。
一巡酒过,楚琙便起身冲大家拱手告辞,大家都当他急着春宵一夜呢,谁也没傻乎乎的拦人,回礼之后各自归席联络感情去了。
“侧妃娘娘,殿下来了,”郭琪听到门外带着欣喜的禀报声,心里一紧,本能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快,快迎。”
楚琙看着妆扮的红通通一派喜庆的院落,皱了皱眉抬步入内。
才一进院门便看到满院的丫鬟婆子分列两边给他见礼,他心里又是一叹,冲这些人摆了摆手,“你们各自忙去吧。”
一身大红喜袍的郭琪站在廊下看着负手而来的楚琙,饶是她自诩心无旁骛不会为男女间的小情小义所困,但看到锦袍玉带,萧疏轩举的青年向自己大步走来,还是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紧张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进屋说吧,”楚琙并没有注意郭琪的异常,径直往屋里站定。
“妾身见过殿下,”郭琪已经面上霞色,但她还是强撑着随着楚琙到了正屋,依礼给楚琙见礼。
“不必多礼,”楚琙随意的抬了抬手,“我来是有话要说。”
管嬷嬷已经敏锐的感觉到屋里的气氛不对,她忙笑道,“老奴见过殿下,殿下,老奴来时太后娘娘特意交待了,虽然今日殿下只是迎侧妃娘娘入府,但这到底是您第一个身边人,咱们还是讲究一些,求个圆满的意头不是?”
她说着将摆着两只系着红丝绳的小葫芦瓢的红木托盘举了起来,“殿下和娘娘喝了这合卺酒,共偕白头,美满姻缘。”
楚琙冷冷的盯着管嬷嬷捧过来的合卺酒,“这是太后娘娘特意交待的?”
郭琪已经知道不妥了,她毫不犹豫的立时跪了,“殿下息怒,妾身万不敢有僭越之心。”
楚琙看着跪伏在地的郭琪,曾经的她圆滑机敏,在宫中俨然又是一位公主,可现在她却卑微的匍匐在自己脚边,“起来吧,你也不过是个可怜人,此事原也与你无关。”
他又将目光转向管嬷嬷,“来人,将管嬷嬷拉出去掌嘴二十,丢回承恩公府去!”
“殿下,您不能,殿下,”管嬷嬷没想到楚琙在新婚之夜居然拿她开刀,“老奴也是遵从太后娘娘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