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正想着如何和郭太后过招,就听李庭兰又将建昭帝的病情和忌讳说了,李显壬难以置信的看着孙女,郭太后有可能对亲儿子下手他信,那女人做出什么事来他都能接受了。
“你将这些怀疑直接告诉秦王了?”李显壬抚额,人家才是至亲好不好,“你聪慧是真的聪慧,但人情世故真的是要好好再学一学了。”
李庭兰笑道,“祖父放心吧,我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我的怀疑的,我只是借着谢寒雨死前的指控,和秦王说了一下我对消渴症的一些了解,毕竟没有人比太后娘娘和秦王殿下更关心龙体安康了。”
孙女心里有数李显壬也就放心了,但他也没想到建昭帝的消渴症里还藏着这个么雷,万一有人在此事上做文章,李显壬端着茶盏怔怔出神。倒不是他对这位皇帝有多么深的君臣之情,但他隐隐有个感觉,将来必然要在这上头出点儿什么事,到那个时候,他这个次辅要做的是怎么平稳的做好权力交接,尽量少死人。
……
郭太后看着下首坐的几人,心情实在不怎么好。
她是以给孙子们送行的理由在宫里办的辞行宴。晋王府里不但来了李柳两位老人,江静和在长公主府侍疾的宁寿县主也被她召进宫了。
而秦王府那边,则是郭琪和叶莒。
只是不论是大气端庄的郭琪,还是年轻娇嫩的叶莒,都没有能将楚琙引到后院去。郭太后甚至听说,叶莒到现在都没能见上楚琙一面。
这也是她特意在楚琙走前办这些家宴的目的,怎么着也得让孙子和郭琪还有叶莒再见上一面。这叶莒虽然生的不是十分美貌,但身上也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恬淡之气,和洛阳城里的闺秀们还是有几分不同的。万一长在北地的孙子一见之下生出好感了呢?
方皇后仿佛完全感觉不到席间尴尬的气氛,她心情格外明媚的看着围坐在一起的两家人,抿嘴笑道,“还是太后娘娘想的周到,这么几道懿旨下来,宫里一下子就热闹了,唉,过年的时候真的是连一桌都愣没凑齐,皇上过来打了个旋儿就走了,就剩下本宫和太后娘娘还有雍和三个人守岁了,想想怕也是百年不遇的奇景儿了。”
“不过么,本宫今儿真是不该来,”方皇后笑眯眯的在下首的郭琪几人身上扫过,“唉,秦王也是的,人家晋王是要去福建迎娶晋王妃,秦王怎么不就直接娶了王妃呢?有个正经王妃在,也有人给本宫敬杯茶啊!”
在座的除了江静妃,哪个都比她出身好,生的好,可好有何用呢?她是堂堂的一国皇后,这些贵女们却给人做了侧妃。她打听来的消息,秦王好像对郭琪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看来这位承恩公府的嫡小姐,怕是没有登顶后位那一天了。
郭太后皱眉道,“皇后惯来词不达意,”她带着如常的和蔼笑容,“秦王和晋王马上就要奉旨离京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得将人召进宫来嘱咐几句,咱们一家子也趁这个机会好好说说话,平素这宫里宫外的,想见一面都不容易。”
晋王自打纳了江静之后,不但日日宿在她的院内,还直接将柳夫人的中馈之权给夺去交给了她。柳夫人掌中馈李侧妃都不能服气,何况初来乍到的江静?就凭她是江静妃的娘家侄女吗?
尤其是这个江静,早上送走晋王,转头就能厚着脸皮跑到她院子里套交情,张嘴闭嘴都是什么姐妹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明里暗里打听自己娘家的事。
真的是比那个贾氏还让人讨厌,起码贾氏是只在晋王身上下功夫。人又生的确实绝色,可江静有什么?凭她有个三品太常寺卿的父亲?
“太后娘娘说的是,”李侧妃环视四周,除了郭琪小一辈里也就她的位份最高,而且她还生了晋王长子,她将楚恪推到郭太后跟前,“我们恪儿时常闹着要进宫给他皇曾祖母请安呢!”
她又睨了江静妃一眼,“也常问臣妾,是不是祖母不喜欢他了,怎么这么久都没见着祖母了。”
一句话郭太后倒没什么,江静妃已经红了眼眶,她抹着眼角看向怯生生被郭太后拉着手的楚恪,“还不是那姓卢的一家子害的,真真是无妄之灾,珩儿被罚不说,孩子们也跟着受委屈了。”
方皇后可不是郭太后不许她说话,她便乖乖遵旨的人,如今她儿子还远在西安呢,凭什么这些人一家子团圆?还非得弄一群小老婆恶心她?“这怨得了谁?谁让你没把儿子教好,成天看见个平头正脸的都走不动道儿,恨不得都捞到自己府里去,就卢家那丫头那名声,本宫在宫里都听说了,竟然也打她的主意?你儿子被关了好几个月就觉得委屈了?人家还一家子都死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