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关起来,”建昭帝听说晋王又一个孩子没了,心疼的喘不过气来。
“是,”李显壬已经大步走到殿外,“皇上有旨,将静妃江氏关到揽秀宫去。”
宋旭涛更关心建昭帝的身体,“皇上您的龙体最重要,千万别为小事再生闲气,静妃娘娘这也是失了方寸,让她留在揽秀宫更安全些。刚才说话的是闻渊大人,太后娘娘将六部尚书都召进宫了。万一外头生出流言来,对静妃娘娘和晋王殿下都没有好处。”
就她在六部尚书跟前骂郭太后为“老东西”,静妃都够死一百次了,宋旭涛已经做好了将来让她殉了建昭帝的准备了。
“准,”建昭帝艰难的崩出一个字,颓败的闭上眼装死去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和郭太后一路扶持才有今天,可他的宠妃却敢公然辱骂太后,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百官了,大晋可是以孝治天下的。
看着江静妃被宫人拖出慈宁宫,青柳才冲李显壬他们福了一福,“奴婢谢过几位大人仗义执言了,我们娘娘,”她眼眶微红,“娘娘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却还被人如此对待……”
丁思亲已经气的胡子直翘了,他没想到世上居然有如此不孝不驯的女人,还是出现在后、宫之内,“我这就回去具折弹劾,这样的女人只配一条白绫!”
“咳,”安延勋再次轻咳,这道理他们不知道么?这不是皇上护得紧吗?而护着小妾忤逆母亲的人还是大晋的九五之尊。
宋旭涛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闻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上龙体要紧,其他都是小节,”他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内殿,“等皇上好了,会给太后娘娘一个交待的。”
丁思亲越发看不惯宋旭涛了,“呃,原来处置一个区区妃妾还得皇上亲自下令,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居然连这点权力也没有?”
他的目光在宋旭涛面上来回打量了一番,“首辅也是如此治家的?那老夫人日子可真够可怜的。”
宋旭涛堂堂文臣之首,怎么能被丁思亲扣上这样的帽子,“丁大人慎言,家母已经仙逝多年。”
建昭帝都这样的了,宋旭涛也是病病歪歪的,丁思亲可不觉得他还能把自己怎么着,而且这事明摆着他占理,“因为老夫人不在了,所以首辅大人就能坐视奸妃目无尊长横行后、宫?您这个首辅就是这么上佐天子,下理阴阳的?你等着我的弹章吧!”
宋旭涛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丁思亲却像只疯狗一样咬着自己不放,“丁思亲,你到底想干什么?”弹劾折子可不是丁思亲直接交给皇上的,那可是要在下头转一圈儿才被送到内阁的,到那个时候,他的脸也不能要了。
李显壬这会儿挺喜欢丁思亲闹的这一出的,他这儿越热闹,晋王就越不得人心,“宋首辅丁大人都消消气,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他冲内殿方向指了指,“太医令说了,皇上万不能生气,为了个女人加重皇上的病情不值得,等皇上好些了,晋王也平安回来之后,咱们直接上书,请皇后出面处置了江氏便是。”
方皇后也看了半天热闹了,这会儿听李显壬这么说,立马觉得有了她的用武之地了,“诸位大人们放心,虽然妾身只是个摆设,但到底也是皇上祭拜天地昭告天下从承天门抬进来的皇后,等皇上身体康复,便是拼着这顶凤冠不要,妾身也会给天下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的。”
她犹不足意的小声嘀咕,“就这还是太后娘娘派青柳姑姑教了她几个月宫规,想来是什么也没学到脑子里,还将太后娘娘恨上了。”
宋旭涛哪有心情听方皇后上眼药,只摆摆手走到一直沉着脸坐在那儿的郭太后面前,将建昭帝的旨意说了,又说了他原本让邓公公和江静妃贴身服侍建昭帝的事。
“若不是太医令反复强调皇上现在不能挪动,哀家真是一刻也不想让他在慈宁宫多留,”郭太后显然是被伤透了心,声音里满是无奈,“你不是还说了蜜嫔嘛,那是邓公公的养女,就将他们父女一起伺候皇上的起居吧,至于前朝你和李次辅不多受些累,”她又是一声冷笑,“左右皇上这十来年都没怎么过问过朝政,没他的时候哀家也没见这世道乱了。”
说罢伸手示意青柳将她扶起来,“哀家实在是累狠了,这慈宁宫正殿留给皇上养病,前殿留给你们,烦请诸公每日留一人在这儿值守,也省得皇上有什么吩咐找不到人,左右哀家也是个一把年纪的老东西了,不怕传出什么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