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锦言随着晋王往院内走,“妾身听底下人说侯爷这次是带了家眷来的,”她腼腆的一笑,“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能替殿下交际,但那边陪宗姑娘入京的女眷也算是殿下的长辈,妾身觉得殿下应该遣人走一趟去见个礼,这一路大家要同行月余,总不能一直装不知道。”
“确实如此,那你,”晋王看着虞锦言还伤着的肩膀,这带伤实在不好出门。
虞锦言一笑,“妾身算哪牌名儿上的人,过去岂不是要招宗姑娘的眼?”她扶着晋王的胳膊往里走,“妾身是想着,让妾身姑姑以您身边嬷嬷的身份和德公公一起往侯爷那边走一趟。左右您出门也没有女眷陪着,也只能让身边的嬷嬷过去。”
“那岂不是太委屈虞姑姑了?”晋王想到那道纤弱的身影,自打虞锦言受伤之后,虞家便将在家里守寡的女儿送了过来,说是照顾虞锦言。
晋王是无可不无可的,而且他身边也没有丫鬟可以照顾虞锦言,又听说虞姑姑年纪轻轻就寡居在娘家,想来日子过的并不容易,便大手一挥让虞姑姑就留在虞锦言身边,以后也跟着她一同上京,也算是让虞锦言身边有个可以依靠的亲人。
没想到这位虞姑姑不但人生的颇有几分姿色,而且安静体贴,不但将虞锦言照顾的很好,便是他过来看望虞锦言的时候,虞姑姑端茶递水也是极有眼色,这让晋王对自己将她留下的决定十分得意。
见晋王没有点头,虞锦言道,“能给殿下办事是姑姑的福气,人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姑姑若是能做王府的嬷嬷,那岂不是比那些六品的诰命夫人还风光些?”
“而且我姑姑以前嫁的也是读书人家,待人接物虽然不能和王府里的管事嬷嬷们比,但也不至于会丢殿下的脸面。”
“你呀,”晋王没好气的瞪了虞锦言一眼,“不过是跑个腿儿的事,只要虞姑姑不嫌麻烦,我有什么不乐意的?还要你在这儿帮着说项?而且本王反复说过,你不是奴婢,你的姑姑自然也不是,等你到了王府,虽然本王只能先给你一个姨娘的身份,但你对本王有救命之恩,等将来本王大事成时,一个锦妃你还是当得的。”
“殿下,”虞锦言又惊又喜,眼泪已经夺眶而出,“妾身哪里当得殿下的厚爱。”
晋王兀自道,“所以虞姑姑到王府也只是客居,你喜欢让她照顾你,那她就住在你的院子里,但她不是王府的奴婢。”
他话还没说完,虞锦言已经软身跪了下去,“殿下大恩妾,妾身无以为报……”
晋王很享受这种被人全心全意崇拜依靠的感觉,他将虞锦言从地上拉起来,“快起来,明日咱们就要启程回京了,你若感激本王,就去帮本王将行装收拾好了。”
……
等京城收到晋王中毒命在旦夕,定海侯被人刺杀于床笫之间的消息时,已经是盛夏时分了,而这消息给洛阳的盛夏添了几分热意,大家冒着酷暑也聚会频频,彼此分享着从各种渠道得来的“真相。”
李庭兰这会儿正捧着冰镇西瓜听叶茉王菊心还有何氏讨论各自听来的八卦。
叶茉表现的最为兴奋,“你说那虞氏该有多漂亮?居然让定海侯也把持不住,人家说她是个半老妇人,啧,还说她是个风华绝代的大美人,不但定海侯痴恋于她,连晋王看见她都走不动道儿,不顾她是那小虞氏的姑姑,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何氏被叶茉这没见识的样子逗的“嘎嘎”直乐,她将手里的瓜子丢进盘子里,“叫你这么一说,只怕半个洛阳城的人都见一见这位大美人了,反正定海侯只怕闭眼那一刻都没想到,他会死在女人手里!”
王菊心没好气的瞪了叶茉一眼,她觉得这阵子叶茉跑到李府来,根本不是找李庭兰说话来的,她分明就更喜欢何氏,“人家不是说那位大虞氏其实是小虞氏的生母,而且大虞氏和定海侯还有旧情,所以定海侯才对她没有防备之心。”
定海侯被虞姑姑刺杀在床榻间的消息太过骇人听闻,也太过引人遐想,这半个月来都是人们见面谈论的首选内容,所以即便是夫人太太们恨不得堵住府中姑娘们的耳朵,这些消息也还是传到了她们的耳朵里,然后再由突然增多的诗会和以赏花品茗为由的各种小聚传遍洛阳城的闺阁圈子。
尤其是这些姑娘的父兄们知道的更多更详细,大家口耳相传,李庭兰觉得她所在的话本子都比不得大家自行脑补过后的故事精彩。而且和楚琙告诉她的真实情况相比,还是这些八卦听着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