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了自己生财之道啊!吴镐也不是没做过帮着海商护航收佣的事,他甚至还在那些海船队里有干股,但这里是福建,即便是这儿剿了那些走私的船队,谁又能奈他何?再退一步,就是剿了他占股份的船队,哼哼,他才能分多少,哪有比全部充公来的痛快?“殿下放心吧,在开海禁之前,下官必定做到片板不得入海!”
楚琙颔首,又轻声道,“帮你查一下恩亲王府,据我所知,周家和倭国的什么大名走的挺近的。”他冷笑一声,“当年老恩亲王力拒太=祖皇帝,要回乡奉养老夫人,可惜他的后人不能承先祖遗志,居然还和倭国勾搭上了。”
吴镐啧啧嘴,想说这个烫手的山芋其实秦王殿下您可以交给郎总督的,但秦王也只是让他查一下,又没让他去金陵抓人,“是,下官领命。”
楚琙看出吴镐的不情愿来,他淡声道,“本王在提督麾下之时,是将您当作师长的,所以才会将这样机密的事拜托给您,还望提督莫要嫌我事多才好。”
吴镐心里一惊,立时抱拳做感动状,“殿下放心吧,下官一定不负殿下所托。”他在广东也听说过周家在江南一带的势力,实在不愿意给自己添无谓的麻烦,但他忘了楚琙不但是钦差,回去之后更会正位东宫,现在正是他努力在新皇跟前求表现的时候,怎么能怕麻烦呢?
……
楚琙用最快的速度和到任的郎行宽做过交接之后,便扔下钦差仪仗一路疾驰往洛阳赶。即便如此,等他回以洛阳的时候,已经是四月份了。
看着在十里亭迎接他的满朝文武,楚琙皱了皱眉,“这是谁安排的?”、
飞镜吐出口里叼着的草节子,“这还用安排?您可是未来的皇帝老爷,这些人等着来跟您献勤儿呢!想当年咱们回京,哼!”
被飞镜一提,楚琙才想起他回京也有三年了,没想到短短三年,居然沧海桑田,“嗯,你去和那些人说,我急着入宫给皇上请安,让他们都散了吧。”
楚琙懒得和外头那一群官员们浪费时间,一夹马腹便向城门处冲去。
不过进宫之后,他最先见的是郭太后,看着太后已经全白的头发,楚琙鼻间一酸,抢前几步跪到郭太后跟前,“孙儿见过皇祖母,让祖母为孙儿担心,是孙儿的不孝。”
郭太后昨天就收到楚琙今天进城的消息,只她没想到他会回来的这么快,她眼中含泪看着满身风尘的楚琙,一把将人搂到怀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晚上能睡个好觉喽!”
“皇祖母,您老了,”楚琙没想到自己离京不过十个多月,郭太后居然苍老了这么多,他惭愧的跪在郭太后跟前不肯起身,“孙儿让您操心了。”
郭太后抚了抚自己的头发,笑着将他拉起来,“唉,以前我都是让青柳帮着染头发的,后来觉得太麻烦了,而且我也是七十的人了,要是还头发黢黑还不成老妖怪了?”
见楚琙眼眶红了,郭太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人都会老的,我瞧着自己这白头发配上金镶红宝的簪子,还挺好看的。”
楚琙点了点,“是,皇祖母什么样都好看!”
“嘁,”郭太后笑的见牙不见眼,点着楚琙对身边的青柳道,“瞧这去趟南边真没去错,知道哄老太太开心了,这小嘴儿甜的。”
青柳也在旁边抿嘴笑,“殿下说的是实话,哪里哄您了?”
“罢罢罢,你们说是实话就是实话吧,”郭太后拉住楚琙,正色道,“你不应该先来看我的,走吧,皇祖母陪你去给你父皇请安,有什么话咱们路上慢慢说。”
楚琙点头扶着郭太后往外走,他小心的将郭太后扶到肩舆上,自己则在她身边走路陪她,郭太后对楚琙的态度十分欣慰,轻叹一声,“你回来了以后我也可以放心了,等一会儿见了你父皇,我就和他说,他册你为太子,你以太子监国。”
楚琙摇头,“怕是皇上不会同意的。我听说他准备封五弟为鲁王了,还让他入朝听政。”若是他做了太子,建昭帝怕该担心自己的性命了。所以他才会扶起楚珣,为的也不过是告诉大家,他不止一个嫡子。
郭太后一哂,“小五那里你不用担心,他不会和你争的,皇上也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
这个楚琙是清楚的,楚珣在陕西的时候就时常给他写信,回京之后那信就写的更频繁了,若不是有个孝道压着,他得在建昭帝跟前侍疾,楚琙都怀疑他会跑到福建看海战是个什么打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