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瞧去,他们这一行共是四人。除了这三人之外,还有个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跟在那个叫慧儿的女人后头。这人相比起前两个,模样倒是长得周正得多,体格健壮,一脸英气。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这人也冲我瞧了一眼,出声道:“正事要紧,都别吵了。”
他一说话,几个人倒是一下都安静了下来。那慧儿皱眉道:“哥,还是你来吧。他们两个实在是笨死了。”
干瘦青年讪讪的,狠狠地瞪了那叫乔东的矮胖一眼,大约是有些埋怨上了。
那大堂哥朝我道:“朋友,能不能行个方便,你往后退回去。我们也不让你白辛苦,这只手表就当给你的辛苦费。”说着,就脱下腕上的表,扔了过来。
我瞧了一眼,被那金色闪了一下,瞧样子倒真是不便宜。
那瘦子立即叫道:“大堂哥,你这手表怎么能给人!”
那大堂哥摆摆手,朝我道:“还有个事儿打听一下,上头是不是住着一位大夫?”
我心里一动,心想果然是冲着小姑娘师徒俩来的,只不知是来求医的,还是来找麻烦的,道:“谁知道上头有什么。”捡起表往兜里一放,就拄着拐杖往上头攀去。
只听那瘦子在后头“靠”了一声,骂道:“你还真敢要啊!这丑八怪还是个瘸子,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我也懒得理睬。往上走了一阵,只听那瘦子道:“大堂哥,你说三叔这次突然回来,是不是有些蹊跷?”
我一听到“三叔”两个字,不由有些愣怔,但随即就醒悟过来,他说的是他家的三叔,不是我家的冯老三。
那大堂哥道:“是有些蹊跷。”
那慧儿道:“也不知道他们几个老的都在想些什么,好端端的也不知哪根筋不对,非得让我们一家子搬到这种鬼地方来。”
那瘦子笑了一声,道:“这事儿里头有玄机。嘿嘿,我猜八成跟咱们那个三叔有关。”
那慧儿道:“怎么说?”
那瘦子似乎颇有些得意,道:“咱们这位三叔啊,一走就是几十年,音讯全无。这回突然间跑回来,而且还带了个这么大的女儿,你们说古怪不古怪?”
那慧儿不耐烦地道:“有屁快放,尽罗里吧嗦!”
那瘦子有些讪讪,嘿了一声,道:“你们想啊,咱们乔家根底都在定州,在那边住得好好的。可是咱们这位三叔回来的第二天,咱们家里那两个老头就下令全家搬到这荒郊野地,这事儿不跟他有关,又跟谁有关?”
那慧儿道:“咱们这次举家搬过来,不是那俩老头搞什么修身养性,要求我们这些后辈来山里头吃吃苦么?”
那大堂哥沉声喝了一句:“那是咱们爷爷,说话别没大没小。”
他一说话,那瘦子顿时就蔫了,嘿嘿了几声,道:“是是,是咱爷爷,不是老头!”又道,“慧儿,这话你也信!什么修身养性,用得着这样偷偷摸摸地跑过来吗?这不过是对外掩人耳目的说法,肯定是另有目的!”
那慧儿道:“能有什么目的?三叔回来就回来呗,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顶多让他分一些家产去就是。”
那瘦子道:“这事情可没那么简单!听说啊,咱们那位三叔回来当晚,两个老……咱们两位爷爷,就招了咱们几个的老子去,几个人秘密商议到天亮。这事情绝……”那瘦子还要往下说,就听那大堂哥咳嗽了一声。
隔了一会儿,听那瘦子喝道:“你个瘸子丑八怪,好好走你的道,不该听的话就别听!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我这一路听下来,虽说觉得他们家的事的确有些蹊跷,不过跟我也没半分钱关系,听听就罢。唯一有些不放心的,是这事儿把顾思寒的小妹给牵扯上了,不知这些人上来是什么目的。
默默行出一阵,那瘦子又忍不住道:“你们知道咱们这位三叔,回来之前去过哪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