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一阵毛骨悚然,头皮发紧。
老农叹息了一声:“我一时大意,被季含光重伤,反倒是不平前来救我。但此时那季含光像是突然精神大振,我与不平联手都被他逼得节节后退。”
我听得惊咦了一声,道:“这人难道是早知道你在旁窥伺,故意示弱,引你出手?”
老农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当时那一场乱战,不平以命相搏,我觑得一个空档,终于将季含光重创,联手将他击毙在荒野之中。”
“后来怎样?”我听得惊心动魄,手心出汗。
老农道:“我当时就仔细检查了季含光的尸身,并没有发现有任何易容的迹象。”顿了一下,朝我瞧了一眼,似笑非笑地道,“当然还有种可能,是有人用了你极为擅长的那门画皮术。”
我会画皮术的事情,早在之前就被人给传了出去,这老农既然是茅山派中位份极高的人,自然是不会不知。不过他倒是也没有深究,道:“不过经过我检查,可以确定,也不可能是画皮术。”
画皮术虽然玄妙,但如果对方是一个死人,也是有些破绽可寻的。
我琢磨了一阵,道:“会不会这季含光本就没什么问题,是那个死人脸设了计策,故意挑拨你俩同门相斗,他好渔翁得利?”
老农瞧了我一眼,露出一丝古怪的笑意,道:“看来你对不平的印象,真是不太好啊。”
我心中暗想,我对那老东西的印象会好才怪。当年若不是他,我和三叔也不会被卷进这诸多诡异复杂的事情中来。说不定到了此时,我还与三叔在家中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老农敛了笑意,道:“我当时也这样怀疑过。只不过我当时重伤垂危,不平如果要杀我,其实易如反掌。”
我接道:“那也说不准是那死人脸想要借着你的信任,去图谋更大的东西。”
老农呵呵笑了起来,道:“你这小子,如果不平听了,怕是得气得从地下爬起来。”
我瞧着他,道:“那您老……就没怀疑过?”
老农皱了皱眉,半晌没说话,好一阵子,才道:“当时我原本想要带季含光的尸体回茅山交代,但不平却没同意。他让我暂时将这事隐瞒,对外只说季含光是死在他这个逆徒手里。”
我颇为不解,这死人脸出这个馊主意,不是自找死路么?
老农道:“当时不平一说这事,就被我断然否决了。但不平说,如果这事如实说出去,恐怕会让人非议,于我不利。”
这话倒也并非没有道理。这季含光在当时的茅山派中应该位份颇高,他这样一个茅山大佬,却死在自己同门和逆徒的联手夹击之下,这说出去谁人不会怀疑?
“这是其一。其二是,不平想让我暂时瞒住此事,他想要暗中查清楚此事。”说到这里,老农叹息了一声,道,“我经不住他苦苦恳求,就答应了他。”
我琢磨了一阵,道:“既然季含光都死了,他还能怎么查?”其实我觉着这事儿本来就极为古怪,这季含光既然不是披了人皮,也不是用了易容术,难不成这世上还真有一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不成?这种可能性简直是低到可以忽略不计。
与之相比,我倒宁愿相信是死人脸在从中捣鬼。